原來她早已打定主意,不僅是離開皇兄,更是離開大商!
真的隻是家國之恨麽?
果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秦子雲。在她的眼中,他威風凜凜、所向披靡,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勇猛,可私底下,他又是溫柔細心、風雅有趣的,她見過他看書、寫字,見過他作畫、撫琴,他的眼底永遠有一絲抹不去的思念,那麽的動人,可惜,不是因她而生。
她一直知道京都有個女子,是他心中所愛。她一直很好奇,她甚至想,如果他得到那名女子,是不是會快樂?
德陽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夏侯永離,言談間也都在維護夏侯永離,而秦子雲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再無她每日裏所見的意氣風發。
秦子雲的雄心壯志在見到德陽之後,瞬間瓦解,她打碎了他的決心,打碎了他的強悍,打碎了他的堅持。
晚間,他若無其事的帶着宗瀾和果兒回去,之後便将自己關在書房裏灌酒,他不知道京都中發生了什麽,不知道德陽爲何在飯桌上說出那番話,更不明白爲何臨走時,德陽都隻是淡淡的,不再如當初那般溫暖。
他更不明白,她那麽愛她的大凰朝,怎麽能抛下所有,跟着夏侯永離遠走他鄉。
如……一個隻知道追随丈夫的普通婦人!
果兒一直站在書房外,看着房中那個不斷飲酒的孤單側影,沉默不語,隻是那對靈動的眸子在月光下竟閃爍着幾分嬌異的紅。
宗瀾剛剛走到廊下,就看到獨自站在月影下的果兒,他怔了下,随即看向書房。
紙窗上,是莊親王獨酌的側影,仿佛一副絕美的剪紙,搖晃着黃暈的光芒。
他雙眸微眯,眼底的傷痛一隐而過,本來就是想安慰将軍一番,見此情形,他哪裏還有心情?
王爺有佳人在外相伴,想必也不算太凄涼。
宗瀾暗歎一聲,悄然退走。
他不知道,在他剛剛轉身退走之際,果兒的身影已消失在了深夜之中。
德陽坐于房中,有些不耐煩的瞪着夏侯永離,夏侯永離則苦惱的回望着她,期期艾艾的道:“茵茵,我又不打算做什麽,你都不肯讓我留下來麽?”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更加委屈:“我們好歹是夫妻,哪有整日裏分居的夫妻?唉,不知道的還不得胡思亂想?”
“哼,夫妻就是夫妻,有什麽好亂想的!”德陽不滿的道,“你這人不老實,還是自己一個人睡爲好。”
夏侯永離歎了口氣,不由分說的上前将德陽抱入懷中,在她耳畔輕聲道:“茵茵,人家都笑爲夫沒用呢。守着個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居然整日裏隻看着,這哪裏還像男人?”
德陽頓時羞紅了臉,正欲說話,隻見那南邊兒的窗戶“砰”地突然迸裂,碎屑窗梭如箭般向二人射過來。
夏侯永離見機極快,連忙将德陽護起來,一手揮過去,罡氣激出的,震碎了直至面門的碎梭。
“誰!”夏侯永離斷喝,将德陽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