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子捂着臉痛苦的尖叫着,此時的她再顧不得任何形象,叫聲尖戾如狼,聽得衆人渾身發寒,顯然已徹底崩潰。
盯着彤子指縫間不斷溢出的血水,夏侯永離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本想着彤子忠心耿耿,就放她一碼,誰知德陽知道了因果後還是不肯放過她,既然如此,便罷了。
想到這裏,他擡眸看向德陽,除了他,周圍的人都在最初的愕然後看向了德陽,他們都不敢相信,德陽一個女子,竟有比丈夫還狠的心腸。彤子剛剛失了家人,無家可歸,她居然還落井下石,讓彤子連容貌都毀了。
一個女子一旦容貌被毀,哪裏還能嫁人?這豈不是說連她的後路也斷絕了?
随後,衆人想了這些又重新看向夏侯永離,夫人這麽過分,墨主總得管一管吧。
誰知他們的墨主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就再也沒有下文了,這意思就是不再管了?
衆人都懵了,墨主寵夫人竟真寵上了天!
彤子在尖戾嚎叫後,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臉徹底毀了,不由狠狠的看向德陽,咬牙切齒的瞪着她,那神情,似是想生啖其肉、生吞其血般。
那種仿佛來自地獄中的表情,令衆人再次心中發寒,一個女人失去一切後,原來可以狠到這種地步。
就連他們看到這樣絕望中透着陰狠的神情,都忍不住退避三舍,不願正臨其鋒,誰知德陽卻可以輕松淺笑的回望着她,雲淡風清的張口說道:“怎麽?不服氣?”
衆人聽得此言,不由苦笑,彤子有沒有服氣他們不知道,但他們是真服氣了。
德陽淺笑盈盈的看着彤子越發狠戾扭曲的臉孔,一對微彎的鳳眸中隐隐現出一抹如利刃般鋒銳的寒芒,她嫣唇微啓,淡淡地道:“你有什麽不服氣的?随意就能揮動手中的鞭子,毀了别人一生,那麽現在本夫人自然也能随意的指使人毀了你的一生。你們江湖中這叫一報還一報,對嗎?”
衆人沉默,的确如此,恩怨情仇,一報還一報。
彤子氣得雙唇微啓,白森森的牙齒不停的磨動着,衆人都能聽到那刺耳的咯咯聲,仿佛野獸的捕食時的呼吸般,下一刻就會撲咬過去,兇狠啖餮。
德陽卻一無所覺,直直地盯着彤子,慢悠悠的繼續道:“本夫人行事,向來有始有終,你遭逢巨變,身世可憐,但這些都不是你行兇的理由。更何況,你随意傷人是在你得知家中事故之前,可見你本性就是個狠戾之人,所以本夫人不能因你所遭受劫難,便不與你計較之前發生的事,畢竟你也毀了另一個人的一生,還是故意爲之。有時候,不分清紅皂白的仁慈也是一種惡。本夫人對你這種人,從不施以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