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死,她始終沒有察到端倪,如今想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京都匠師萬巧形暴斃,除了皇上還真沒有别人!
而皇上秦子月要他死,定是因他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物什。
如今這一切總算是有了答案,可知道答案後,德陽卻隻能無奈唏噓。
如果當初她着緊這條線索,怕也不會如今日這般狼狽,隻是那時她自己都顧不得,又哪裏有人手去察萬巧形之事?
可是,兇手是秦子月之事,是否應該告訴紫蓉呢?
德陽想了會兒,又輕聲問道:“你是萬巧形之女,王司馬知道麽?”
紫蓉擰着帕子,局促的點點頭:“我爹出事時,家裏被翻得一團亂,原先存的家用全都被盜了。我娘因着我爹之事,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我爹暴屍三天,無法安葬,奴婢實在沒辦法,便用自己換了十兩銀子,爲我爹買了棺材安葬。所以,王司馬當初就知道,奴婢姓萬。”
德陽盯着紫蓉,心念電轉間已想明了一些事。
紫蓉見德陽一直緊盯着她,越發的緊張起來,結巴的道:“奴婢不是有意隐瞞,隻是奴婢爹娘的事實在難以與人啓齒,怕主子嫌棄紫蓉……”
話未說完,她已經極其自卑的垂下了腦袋。
“你父母遭此橫禍,本就令人心生憐憫,哪裏難以與人啓齒了?”德陽看着紫蓉,淡淡的開口。
紫蓉抿着唇,好一會兒小聲回答:“王夫人說,奴婢命不好,克死了父母,不要再與别人提起,省得聽了晦氣。”
德陽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外邊随行的夏侯永離目光沉凝的看着前方,沉默不語,白錦風顯然也聽到了馬車裏的對話,一時間心有所感,不由喟歎:“這世間女子真是千姿百态,有那潑辣大膽如怒菊的,也有端莊優雅似牡丹的,還有怯懦柔弱如幽蘭的。形容雖美,卻又有異,一些大方懂事,令人觀之心生愛慕,還有一些卻暗含毒刺,令人聞之膽寒。”
夏侯永離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心裏道,他正想着紫蓉的身世與玉玺之事,他倒好,隻想到美人百态!
經白錦風的打斷,夏侯永離再接再勵,又清了嗓子朗聲道:“夫人,這都走了大半日,你累了麽?要不要歇息會兒?”
雪菱連忙道:“夫人,咱們走了這大半日,馬車上颠簸得受不住,您身子骨弱,還是歇歇吧。”
德陽的确很乏了,見雪菱開口,便點點頭:“既然都累了,就歇息會兒吧。”
錢五連忙答應一聲,勒住了缰繩。
雪菱頭暈腦脹的跳下馬車,她一直身處深宮,就是坐馬車也都極其平穩,哪裏受過這等罪,這腳一沾地,頓時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幸而剛剛下馬的小洛扶住她。
雪菱醒過神來,見小洛正扶着她,頓時一瞪眼,一把推開他,兇巴巴的道:“誰稀罕你扶!”
小洛頓時被堵得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