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雪菱拿了帕子給她拭淚,又柔聲說道:“過去的就過去吧,也别總是擱心裏記着。那孩子沒福份,與你緣薄,這是天注定的,也怪不得你。唉,你們娘倆是遇人不殊,若說錯,都是王司馬的錯。你又何錯之有?以後跟着咱們夫人,你不必有太多顧慮,咱們夫人是非分明,你若受了委屈,也定不會讓你憋屈着。隻是以後你行事前多考慮着些,記着你所行之事,代表咱們夫人就好。”
紫蓉連忙握住雪菱的手,自己拿了帕子拭淚,邊神情惶惑的道:“夫人、雪菱姐,奴婢就是一個卑微的下人,實在不值得夫人因此得罪公子,奴婢心裏過意不去,這會子心裏難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德陽歎了口氣,喃喃地道:“德安那樣的人,王司馬都還顧念着舊情,爲何對你這般狠心?”
紫蓉低着頭,小聲回答:“奴婢隻是他花錢買來的服侍丫頭,哪裏能和身爲公主的王夫人相提并論?自是有區别的。”
雪菱見她将身份地位看得極重,不由有些皺眉,這個女子心中究竟有多自卑?
“身份地位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德安與他夫妻多年,又爲他生兒育女,他顧念着些也是有的。”德陽不惱,她看得出紫蓉膽小怯懦的本性,也知她出身小戶人家,大概就是這樣的作派,才讓王司馬不耐煩,如今,她得一點點的引導,希望對她以後有所幫助,“你本是他買來的妾室,想來是看中了你的姿容和柔順安靜,這便是你可取之處。以德安那樣的心性怕是容不得王司馬喜歡你,故意在他面前說了什麽。恐怕連你那個孩子,在王司馬看來,都不是他親生的。”
紫蓉倏地擡頭,緊緊盯着德陽,斬釘截鐵的道:“是他的,絕沒有别人!我萬紫蓉就是再下賤,也絕不會背着夫君去偷人!”
德陽見她這個樣子,便知曾被人冤枉過,不由歎了口氣,果然被她猜中了,那個德安豈是能容人的?定是暗地裏變着法子陷害了紫容。
不過……
德陽隐約覺得有些印象,不由疑惑的問道:“你說你姓萬?”
紫蓉一時情緒激蕩,說走了嘴,此時再改已無法,隻得垂下眼簾,略顯心虛的點點頭:“嗯。”
德陽微眯着鳳眸,努力搜尋腦中的記憶,發間的金钗濯濯光彩,非常耀眼:“姓萬?我怎麽記得京都中有一位篆刻的大師姓萬?”
紫蓉垂着頭,緊張的絞着帕子,不敢回答。
德陽盯着她,眯着鳳眸一字一句的道:“還聽說,那位匠師在今年晚秋時的一天夜裏突然暴斃身亡?”
紫蓉的身子微微顫了下,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