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蔣靈珊坐在清甯宮的首位,愣愣的看着院中掉光了葉子的梧桐,不知在想什麽,殿内跪着一個大宮女,姿勢優雅曼妙,又不失莊重。
“你剛才說,風間亭外的百裏荒林失火,已蔓延到了京郊處?”蔣靈珊喃喃地問道,腦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半個時辰前,就有蔣家的人來報,說是皇帝突然半夜調兵,将皇城精銳盡數調出,似乎有人出逃。
想到德馨殿的變故,出逃之人是誰,不言而喻。隻是這一次皇帝是鐵了心的要把她抓回來嗎?如果抓了回來,她會遭遇怎樣的對待?
蔣靈珊莫名的爲德陽擔心,可同時也在爲自己擔心。她如今是一國之母,可大婚隻得夫君一夜憐惜,若傳了出去,她豈不成了笑柄?
更何況若是德陽回來,豈不是更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就算貴爲皇後,也隻是個讓人瞧不起的擺設罷了。
想到這裏,她已然沉不下心。思來想去,她揮退大宮女,喚玉鎖兒過來。
玉鎖昨夜被她一頓訓斥,已收斂許多,此時見她召喚,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娘娘。”
蔣靈珊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本宮如今已是皇後,凡事需以大局爲重,那些女孩子的小性兒,不應使出來。你昨夜那些言語,萬一被有心人聽到,豈不是誤了本宮?”
玉鎖兒的眼圈微紅,連忙低頭,輕聲開口:“娘娘教訓的是,之前是玉鎖兒張狂了,幸而都是咱們宮裏的人,若是被人看到,傳了出去,壞了娘娘的聲名威望,玉鎖兒百死莫辭。”
“咱們既然進了這宮裏,那麽一言一行都要謹慎,畢竟本宮是皇後,朝廷的目光定會時時盯着,謹慎謙遜總是沒錯的。”蔣靈珊歎了口氣,接着又道,“你親自去探探楊大總管的口風,看看皇上的心情如何,他……不知遇着什麽爲難事沒……”
說到後來,蔣靈珊的語氣越發的低沉,隐隐帶着一絲苦澀。打小就跟着她的玉鎖兒自是聽得出來,隻是據這兩日的情形來看,也無從安慰,隻得低頭應下:“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盡力而爲!”
蔣靈珊想了想,又道:“你且等下,去問大總管事情,哪能就這麽空口白牙的去?你去我的箱子裏取十片金葉子帶上。”
玉鎖兒深深吸了口氣,十片金葉子?
但看着蔣靈珊的眼神,她也不敢多說,連忙聽話的去箱子裏取了十片金葉子給蔣靈珊看了眼,這才轉身出門。
此時的蔣府裏也是死氣沉沉,蔣百川沉着臉坐在書房裏,一言不發。蔣勳看了看垂頭不語的兄弟幾人,冷冷地道:“哼,老夫就那一個寶貝孫女兒,你們非得千方百計的送進宮裏,外頭兒看着光鮮,可私底下,皇帝對靈珊如何,你們也都知道了。你們執意如此,對我們蔣家又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