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沒有再說話,心中卻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迷魂術,就算秦子月領的軍号稱閻羅軍、就算用兵如神,這樣的乾坤迷魂,恐怕也要難他一時。
夏侯永離見她不語,不由微微一笑,用力摟緊她,在她耳畔輕語:“若不做些什麽,他們定會心慌,我這麽做,隻是安他們的心罷了,小伎倆,不可能維持太久。”
德陽擡頭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圍衆人,他們的臉上的确現出些輕松之意。
“你的傷如何了?”之前都沒能仔細問過他。
夏侯永離淺笑道:“娘子放心,爲夫無礙。”
德陽斜睨他一眼,索性不理了。
面對數萬精銳,他們做什麽都是徒勞,差距太多,就算是軍神也無法用數百人勝過數萬人,何況他們并不占地勢。
彤子坐在馬車上,看二人親密無間,心中隐隐刺痛,卻又無法移開視線,隻是連她自己都未察覺,自己眼底的嫉妒與憤恨。
白錦風拍着手慢悠悠的走過來,挽着袖子道:“女孩子嘛,有嫉妒之心很正常,隻要不被嫉妒蒙了心就好。”
彤子眸子微動,轉頭看向他,啞着嗓子道:“你說什麽?”
白錦風嘿嘿一笑,順手拾了片竹葉在嘴裏吹着,仿佛是一曲煙波,隻是竹葉太細,吹出來的聲調零零碎碎,有幾分凄寒之感。
彤子也很有耐心,待他吹完,皺眉盯着自己手裏的那片竹葉看,才喃喃道:“你懂什麽?都沒用過心!”
白錦風抱着臂靠在車轅上,聽她這麽說,不由斜睨着她,懶洋洋地道:“說得好像你很懂,呵呵。正如夫人所言,你既然隻是一廂情願,就請收斂些,至少不要妨礙到他們夫妻感情才是。”
“你!”彤子怒瞪着白錦風,還從沒人在她面前說過這麽直白無情的話,更重要的是,他說的話太過刺人,讓她臉上挂不住。
白錦風仿佛沒有所覺,又繼續道:“本來呢本尊也懶的管你這些閑事,不過是白白提醒一句,别以爲墨主留着你,夫人爲你吸毒血,你就有不一樣的身份,若是敢傷害夫人,哼,就算你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用,你最好記着!”
彤子緊了緊德陽給她披在身上的披風,恨恨的咬着牙,連眼角餘光都不肯瞥向白錦風,顯然是氣急了。
白錦風冷冷一笑,轉身就走。
雪菱和紫蓉連袂回來,正巧看到這一幕,彤子眼底的狠戾在錯落的火光中落在她們眼中,越發顯得猙獰可怖,而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夏侯永離和德陽的身上,更令這兩個丫頭心驚膽寒,對彤子也再次防範三分。
夏侯永離感受着身後散發的隐隐殺機,沒有回頭,心裏卻知是怎麽回事。他若無其事的爲德陽理了理發絲,輕聲道:“你雖坐在馬車裏,也要警惕着些才是。這輛馬車不似之前咱們乘的那輛,流箭無眼,記得照顧好自己。”
德陽盈盈淺笑,在這片竹林中越發的晶瑩,好似一滴欲垂未垂的盈露,淨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