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就聽德陽清悅柔軟的嗓音如那宮廷罄樂般緩緩傳出:“你爲我夫君吸出毒血、救他性命,方才我也爲你吸出毒血、救你性命,這便是還清了。以後若再提及,那就是攜恩索報,别有用心。”
衆人微怔,這便是回答?沒有預料中的怒喝訓斥,也沒有河東獅吼的找墨主麻煩,隻是這麽輕描淡寫的就抹去了往日恩情,還隐隐含了警告之意,徹底封死彤子的路!
這一招,還真是了得!
就連彤子都沒想到,她的挑釁換來的竟是連唯一接近夏侯永離的機會都被封死。
她不甘心,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清瘦柔弱,哪裏就能制住她?她怎麽說都是山寨裏的大小姐,若論匪氣,還有人能強過她麽?
“哼,我從來沒有利用那點小恩情接近主上,倒是你,不過就是吸出毒血,就拿出來故意表白一番,真讓人看不上!”彤子反應也極快,山寨裏那一套拿過來用,倒也用得順手。
衆人聽了又是一陣汗,這二女間的吃酸呷醋也實在精彩。
德陽悠然淺笑,不以爲意的道:“說得也是,吸個毒血而已,都算不得恩惠,哪裏就能挂在嘴邊兒上了呢?隻是夏侯永離畢竟是我夫君,我也不喜歡聽别的女人念念不忘的将他挂嘴邊兒上,當着我這正妻的面,還望彤子姑娘收斂些,莫要句句不離我家夫君才是。”
“你!”彤子被她堵得胸口發悶,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德陽占着理,這個理就是名正言順,也是彤子無法超越的地方,就算她真的能跟了夏侯永離,也隻能是個妾,她在這個理上,永遠越不過德陽。
德陽拿着名正言順的身份壓她的名不正言不順,她的确無話可說。
白錦風在外邊聽得微微一歎,女人之間的戰争沒有硝煙,卻仍然很殘酷,那些如刀子般的話,一句句的劃在心上,仿佛淩遲一般,連他這個旁聽的人,都感到陣陣心疼。
過了許久,就聽彤子突然怒喝道:“你是墨主的妻子,就應該明白,他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女人就應三從四德,你有什麽權利阻止我提他、念他、想他、靠近他!”
彤子說着,已經咬牙坐起來,自己将新換的衣衫收拾妥當,紅着臉怒視德陽,将心底的不服狠狠的喊出來。
德陽看着彤子,心中微微生出一絲快意。
能這樣清晰明确的表達自己的心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你想他、念他,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德陽淡然的看着她,鳳眸波光潾潾,璀璨珠華,“但是,你若句句提他,便妨礙了本夫人的心情,你若接近他,就妨礙了他的喜惡。”
彤子怔住,目光一瞬間變得極其幽深,盯着德陽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