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歎了口氣,又繼續道:“公子在擔心夫人,您老卻爲彤子焦急萬分,這有些說不過去吧?何況您老和咱們夫人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您就不擔心夫人麽?”
聽着小洛語氣中略帶責備,莫清風無奈的歎了口氣:“當然擔心,隻是彤子滿身鮮血,看着吓人……”
“您老千萬要認清方向啊!”小洛連忙打斷他的話,又看了看周圍,這才道,“夫人爲了籠絡人心也算煞費苦心,您剛才那樣子,差點就讓她白白冒險了。”
莫清風愣了下,半晌才反應過來,夫人一來救人,二來,趁着這機會還在籠絡人心!
正想着,就聽到馬車裏傳出溫雅清涼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在寂靜漆黑的官道上回蕩:“我沒事,現在耽誤不得,繼續上路吧。”
火把映亮了衆人的臉龐,也晃得夏侯永離的眼底微微燦亮,他抿着薄唇,看着那輛稍顯破損的馬車,漆黑的帷裳将一切都遮得嚴嚴實實,他無法看到她的臉色,隻聽到她的聲音平緩,他的心便落了一半,他側眸看了眼旁邊的白錦風,見白錦風點頭,他才下令:“走!”
衆人再次策馬前行,隻是這一次,路上的氣氛有些異樣,雖然與剛才一樣的疲乏,但他們的心似乎不似剛才那樣焦燥。
仿佛剛才那清清淺淺的一句話,如山澗的清泉,澆滅了他們心中的焦燥氣息,隻餘滿腔清涼,連疲憊都減緩了許多。
德陽接過雪菱的帕子,淡然的拭了嘴角,就着燭光看了看帕子上的血迹,黑紅摻半,說不出的詭異。她将帕子遞給雪菱,又接過紫蓉遞過來的水袋漱口。
雪菱将燭火湊近彤子傷口處,看着那裏已經滲出紅色的血迹,且周圍的黑色有了緩解的症狀,不由松了口氣,喃喃地道:“還好,見效了。”
德陽忍着惡心,連漱了十幾遍,這才開口說道:“紫蓉,你将那血拿給白大夫看。”
紫蓉一直用小銅盆接着血水,聽德陽命令,連忙挪到車旁,将銅盆遞了出去。
白錦風寸步不離的守在馬車旁,生怕德陽出了什麽故事,此時見紫蓉遞出銅盆,連忙接了過來,還不忘贊上兩句:“夫人巾帼不讓須眉,值得敬佩。”
德陽隻冷笑一聲,半晌才接了一句:“别弄錯了藥方!”
白錦風又碰了個軟釘子,不由嘿嘿笑道:“是,謹遵夫人之令!”
衆人看得側目,白錦風是墨城護法,對北山的人向來眼高于頂,而北山衆人看不上眼的夫人,他卻如此尊敬,連被拒了一鼻子灰也隻是不在意的笑笑,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夏侯永離看了眼白錦風,贊賞的笑了笑,這個朋友兼部下,的确是個得力助手!
白錦風回他一個得意的笑容,這才端起手中的血盆,仔細看起來。
看了半晌,白錦風歎了口氣,取出一根銀針試了試,看着銀針漸漸發黑,才緩緩道:“氣味腥臭,毒性緩發,是後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