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頗爲歉意的看向他,輕聲道:“這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父皇即位前就已經有了這處莊子,隻是他從未提起過,我也是在偶然的機會得知的,因這裏荒涼,且莊子也已荒廢多年,所以一時沒想起來。”
“原來如此。”夏侯永離皺眉,“他隐藏的倒是嚴實,難怪我的人都不曾查到這裏。”
德陽的神色微微有些惘然:“如今看來,他謀反之事預謀已久,并非臨時起意,或如他所言,被逼自保。”
夏侯永離淺笑着看向她,溫柔的握住她的雙手,好言相勸:“茵茵不必自責,幾十年前的事,茵茵能想起來對我們就很有幫助了。”
德陽偎到他懷裏,搖頭苦笑:“哪裏還有什麽幫助,本以爲知道暗哨就差不多了,誰知道還有這一千精兵,若真是如此,我們今天危矣。”
聽到她輕聲的歎息,夏侯永離含笑摟過她的肩膀,看着她濃密的長睫低垂着,似有些惆怅,不由歎了口氣,柔聲開口:“茵茵莫怕,不論生死,我都會将你安然送出去的。”
德陽聽得心中一寒,連忙反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不可!我們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天無絕人之路,茵茵,你隻需記住,待會兒若形勢危急,你顧好自己,能走的時候就走。我會爲你斷後!”夏侯永離握緊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認真囑咐。
德陽擡眸,透過星星點點露進來的星光月芒,看着他溫柔的笑和眼底無法動搖的堅毅,鼻子隐隐發酸:“你說什麽傻話呢!”
夏侯永離不再多說,隻在她額頭寵溺的輕輕一吻,接着便站起來,笑着道:“乖乖坐好,我親自帶你離開。”
說完,也不管德陽是否有話要說,直接撩起門簾出去了。
夏侯永離出來後,立刻命莫歸帶着暗衛去殺敵,自己則坐在小洛身邊,親自駕車,沖了過去。
這裏已是屍山血海,才剛剛靠近,就已有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極快的滲進馬車裏,嗆得德陽眉心直蹙。
她不自禁的握緊桌角,玉白的指節根根突起,如清冷的乳玉,美得惑人。
夏侯永離面色冷峻,一對漆黑的眸子盯着前方的厮殺,沉冷的對小洛道:“護好夫人,絕不能離她半步!”
小洛聽主子暗中囑咐,心中一寒,主子這是打算拼命嗎?
“我們定然還有法子!”小洛有些結巴的道。
夏侯永離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小洛明白,前邊兒情形擺在那裏,這麽多的精兵,他們隻剩兩百人不到,怎麽可能沖出去,唯今之際,隻能拼死護好夫人和主子,可他也明白,這樣的力量懸殊,根本不可能輕易突破,就算他們拼命戰死,後邊還有精銳部隊向這邊趕來,到時前後夾擊,主子和夫人恐怕也沒什麽生存的希望!
小洛那麽說,隻是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