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聚賢莊還有很多事沒有交待清楚,與南宮陌的交易還沒完成,這樣匆忙離開,終有些不妥,所以才開口發問。
“嗯。”夏侯永離沉聲回答,溫和中帶着一絲凝重,卻又不乏溫柔,“回不去了,咱們就此去雲潛。你若舍不得,過段時日再回來便是。”
德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過段時日?說得容易,此次山高路遠,再回來已是經年,之前苦心經營的,又都廢了。
夏侯永離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在停頓片刻後又輕聲安慰道:“你莫擔心,廬陵王那邊兒我已經派人傳信,依着他的爲人,你的那些經營斷不會就此停滞。待回到雲潛,你就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妃,朝廷自會有份例,我也會命人将所有帳簿中饋交由你打理,不會再如質子府裏這般,每日算計着錢糧過日子。你若着實喜歡經營,我留在雲潛的那些鋪面應該也能滿足你的興緻了。”
德陽聽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爲他是個不受待見的太子,所以才會被送到大凰朝當質子,連名字都成了“永離”。所以就算明知回雲潛,她也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他在雲潛居然有多間鋪面,還會有朝廷給的份例。這不是比當初她設想好的境地好了許多?
夏侯永離見她意外,不由笑道:“這錢糧上的事自不必費心的,以往用着你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雪浪紙,我坐卧不安久矣。這次回了雲潛,就當做懲罰,罰我每用一兩銀子都要經過夫人同意,可好?”
德陽沒好氣的道:“若真是如此,豈不讓人笑了去?你明知我不是這樣的人,還故意說這法子漚我!”
夏侯永離輕笑,随即摟緊她,笑着道:“好,那到時任打任罰悉聽尊便。”
德陽冷哼一聲,将小腦袋埋在他懷中,卻不肯理他。
夏侯永離靜心的聽了聽外邊兒,這才舒了口氣:“快到了。”
見他微有些放松之意,她猶豫了下,才疑惑的問道:“你……到底與那人做了什麽交易,爲何始終緊追不放?”
夏侯永離苦笑一聲,狀似無意的道:“一件物什罷了。”
“什麽物什?”德陽立刻追問。
夏侯永離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卻抿唇不答。什麽物什?以她的聰敏,難道想不出是什麽物什能令秦子月如此熱衷麽?
他卻不知,德陽猜是猜到了,卻沒相信。
她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也不敢想他會爲了她交出費盡心力得到的玉玺。
見他不答,德陽便也不再問,看來是不願讓她知道。
其實夏侯永離也的确沒打算告訴她,有些事,他做到就好。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風間亭處。
莫歸跳下馬車,迅速走到車後撩起帷裳,小洛則從暗處走出,搬出踏馬石。
夏侯永離摟着德陽,帶着她走下馬車,這輛馬車經過方才那樣的疾馳,已經廢了,他們必須換一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