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靜的夜空下,萬籁俱寂,唯有夏侯永離溫言軟語的寬慰和德陽漸漸變小的啜泣聲,再小到隻聞輕微的哽咽。
“茵茵,好些了麽?”夏侯永離歎了口氣,也不管楊平和那些暗衛,淺笑盈盈的看着她梨花帶淚的小臉兒,柔聲哄道,“你身子才剛好,不能哭太久,小心傷了元氣。”
德陽冷靜下來後,反而對剛才的沖動羞赧難當,聽他如此說,不由輕輕揚起玉白的拳頭打了下他的胸膛,嬌嗔的道:“流些眼淚罷了,怎地就傷了元氣?”
見她肯說話了,夏侯永離才長長舒了口氣,心有餘悸的道:“好,夫人沒傷元氣,可爲夫傷元氣啊!”
德陽信以爲真,淚眼迷蒙的擡眸看他,擔憂的問道:“你怎麽了?受傷了麽?”
夏侯永離輕輕握住她捶在自己胸膛的玉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含笑道:“是啊,這裏傷了、碎了,是被你的眼淚一顆顆擊穿的。”
德陽的臉蛋兒瞬間布滿紅霞,羞怯嬌柔,那對水亮的鳳眸溢着璀璨的光華,仿佛耀着千萬顆星辰般,就這麽直直的看着他,瓊鼻下的嫣唇微啓着,似乎很驚訝,又似乎隻是在發呆。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些油嘴滑舌,卻從來不知他也會說這麽甜膩的情話,令她情不自禁的深陷。
盯着她燦亮的雙眸,和眼底挂着未盡的兩顆晶瑩淚花,夏侯永離歎了口氣,寵溺的爲她輕輕拭去,柔聲責備:“哭得像隻小花貓似的,好醜!”
德陽羞紅了臉,緩緩垂下眼簾,喃喃的輕聲開口:“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小傻瓜!”夏侯永離捏捏她漂亮的鼻尖,又氣又憐的開口,随即解開自己的披風,爲她罩在身上。
他不是沒看到她的穿戴,隻是剛一見面她就撲到自己懷裏痛哭,一來不方便爲她披戴,二來,怕她誤以爲他介意她的穿戴,更傷了她的心。直到此時把她哄好了,二人稍稍分開,他才連忙爲她披上,邊将她裹嚴實邊細心的道:“如今已入冬季,小心着涼,唉,還像個孩子似的,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怎地穿得如此單薄……”
德陽垂着腦袋,乖乖的聽他數落,還不忘雙手拽緊披風,将自己裹得更嚴實些,隻是那如玉般小巧纖細的指尖露出來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何況她還如隻小兔般乖巧聽話,看得夏侯永離接下來的責備都吞進了腹中。
最終,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想着她今日受到的驚吓也夠多了,哪裏忍心再訓?
想到這裏,他伸手将她摟入懷中,俯首在她耳畔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茵茵今日受的委屈,爲夫定爲你百倍、千倍的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