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對他曾經無比熟悉的眸子裏,隻有無邊的冷漠與荒涼,仿佛他已耗盡了那對眼眸中所有的生機。
“青凰,就算你不願意,難道還有什麽逃出生天的法子麽?”秦子月收起他的溫柔,語氣微冽的道,顯然她那對隐着銳利的鳳眸令他極其不喜。
德陽冷笑一聲,淡淡地道:“我本以爲你如今已是一代帝王,做事總要講些章法,沒想到你還是如将軍時那樣,殘忍不仁、霸道無理!”
秦子月微微蹙眉,她所說的事正是他做将軍時,殺伐果斷傳來的名聲,當時爲了攻克一座城池,他用了極端殘忍的手段,将對方城池中捉到的百姓推到陣前,當着對方将領的面,一個一個的殺。最後瓦解了對方的心理防線,以及城中百姓救助親人心切,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從而一舉拿下那座艱難的城池,從此便得了個閻王的名号,他領的軍也被人稱爲閻羅軍。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與秦府不對付的勢力暗地裏也會故意傳出他剛愎自負、霸道無理、是個野蠻将軍之類的話。
當初,德陽總會想法子打壓一番,但心裏對他使用那樣殘忍的手段也有些心凜。隻是想着那時他蔣家軍受到緻命的威脅,又因當初被迫簽下軍令狀,時間有限,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便也稍稍釋懷了。
今日,她是故意拿出來說事,就是要堵得他動彈不得。
誰知秦子月竟不以爲意,隻悠然一笑,邊朝她邁步,邊緩緩的說道:“是啊,朕就是殘忍不仁、霸道無理,青凰又能耐我何?”
德陽微怔,若是以往,他定不是這樣的性情,不直接氣得摔門而去都算對她容忍了,現在爲何、爲何令她更生幾分悚然之意?
愣怔間,秦子月已到近前,在她未及退時,他再次親密的擡手,撩起她額頭的碎發。
他溫熱的指尖若有若無的碰到她光滑的前額,令她頓生毛骨悚然的情緒。
“陛下請自重!”德陽無奈,隻得再次後退,同時伸手想要拂開他的手掌,第二次說到這句話。
隻是這一次,秦子月沒有再退,反而伸手握住她纖若無骨的玉腕,毫不費力的将她拉到近前,灼灼的望着她:“青凰,你如此冰雪聰明,難道還不明白朕的意思嗎?”
德陽惱怒的掙紮着,想要甩開他的禁锢:“身爲一代帝王,怎可出爾反爾!當初你是答應過我的,不會再來打擾我。言猶在耳,你卻自食其言!更何況我已是有夫之婦,你堂堂大商皇帝,霸占臣婦,成何體統!”
若她不提她已爲人婦的事還好,這本就是秦子月最爲介意的事,她提及此事隻是想與他劃清界線,可沒想到在秦子月眼中,她此刻已是他的人,她一再的提起她與夏侯永離已成就夫妻之實,令他壓抑的怒火頓時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