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如此,本夫人也不爲難你們,所以,你們從現在開始,給本夫人把嘴巴閉上,沒有本夫人允許,誰準你擅自過來答腔的?”德陽冷笑一聲,淡淡開口,那氣勢卻有幾分凜冽。
大宮女這才明白,德陽在哪裏等着她,隻得輕聲回道:“是。”
在教訓了宮女後,德陽的郁悶才稍有緩解,人生就應該這樣吧,能舒解的時候就不要憋着,氣壞自己何必呢?
隻是一下午的好心情在晚間看到秦子月時,蕩然無存。
“聽說你今天又沒用晚膳?”秦子月走到她身邊,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棋子,邊把玩邊道,“這一整天不是彈琴就是下棋,累不累?”
德陽先是起身施禮,又悄悄後退幾步,才輕聲道:“勞陛下關懷,臣妾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并不覺累。”
秦子月悠然一笑,棠紅的唇畔隐着一絲譏諷之意,他将手中的白子扔進玉缽中,盯着那布滿黑白子的棋盤,慢悠悠的道:“動了一天的腦筋,怎會不累呢?朕看着都累了。”
德陽微微蹙眉,這叫什麽話?他怎麽今日一過來就這麽大的火氣?
“陛下所言,臣妾聽不懂。”德陽想了想,小心的道,“這棋路太過複雜,臣妾看不透,也是邊拿着書研讀邊照着擺路數罷了。”
“喔?”秦子月看着密密麻麻的棋路,淡淡地道,“千層寶閣?”
“是。”德陽輕聲回答。
“玲珑棋局向來以高絕著稱,世人能破者不多,但在朕的印象中,你似乎已破解多局玲珑,難道這個千層寶閣能難住你?”秦子月負手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緩緩問道。
德陽皺了皺眉頭,不明白他今日的火氣從何而來,難道是因晨起時的“走水”之事?
德陽心思玲珑,自能猜出大概緣由,想到有可能是夏侯永離,心中微微有些慌亂,既然她還在這裏,就說明夏侯永離失敗了,若是他失敗了,豈不是很危險?
秦子月伸出手,緩緩揚起她的下巴,力道輕重适宜,既無法使她掙脫,又不會弄疼她。
“在擔心他的安危?”秦子月看穿她眼中的擔憂,漆黑的眸底隐隐掀起風浪,“不必擔心,他今天一天都在殿内飲宴,似乎不記得你失蹤之事呢。”
德陽看着他眼底泛出的怒意,不敢輕易惹惱他:“陛下,臣妾隻是一介質子夫人,您這樣……有辱天子威嚴。”
秦子月彎唇淺笑,看着她嬌怯間露出的一抹小心與害怕,心中怒意更甚,從何時起,她對自己竟如此的防備!
爲何看到她這個樣子,會控制不住的怒不可遏?
“今日一早,有人企圖破了景毓宮的防衛,進來救人。”秦子月微眯雙眸,似乎很欣賞她絕美的五官,一邊看,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德陽抿唇不語,她看出,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