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氣氛一度繼續凝固時,坐在殿内正中一直未曾開口的皇帝秦子月突然緩緩開口,在沉悶壓抑的殿内,他的嗓音好似一道清泉,立刻使緊張的氣氛緩解,但同時,也帶着難以抗拒的威嚴,令人們不敢輕易放松。
“朕的皇後,還有什麽不可說、不能說的?”秦子月悠閑的晃着手中酒樽,厲眸淡淡的掃視着在座的每一個人,語氣平緩淡漠的道,“我大商的皇後出身蔣府,自幼博覽群書,知書達禮,這天下間再無人比她更适合朕!哼,朕親自選中的女人,便是這天下間最好的,她若做不好、說不好,這天下間就沒有人能比她說的、做的更好,還有誰有資格說她一句,斥她半分!”
清朗威儀的聲音在殿内緩緩回蕩着,聽得衆人一陣陣的發寒,他們從來不知道,這位年輕的皇帝居然如此寵愛新晉皇後!
在他們想來,就算皇帝不說,但内心深處定是放不下德陽的,可見此情此景,似乎并非如此。皇帝居然當着衆臣的面,維護自己的皇後,而他斥責的人,竟是他曾經最放不下的人——德陽公主!
德陽并不意外,隻面色淺淡的垂眸聽着,一副聆聽受教的模樣。等秦子月說完,她連忙重新跪下,語氣誠懇的道:“陛下息怒,臣妾不敢斥責皇後娘娘,方才是臣妾言語不當,還望陛下恕罪。”
夏侯永離歎了口氣,有心上前,又怕秦子月看到自己更加爲難德陽,何況以他現今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硬碰硬,隻得暫忍一口氣,隻是心中越發的警覺,秦子月的情緒不太對!
秦子月眯縫着雙眸,看着殿下跪倒塵埃的那個如皎月般清貴的女子,心中的怒火緩緩升騰着。
蔣靈珊沒想到秦子月爲了維護她,竟當着衆人的面駁了德陽的顔面,隻覺得心中頗暖,不由怔了一下,直到德陽跪倒在地,她才反應過來。
秦子月暗哼一聲,正想開口說話,就見蔣靈珊上前一步,走到德陽身畔,向他微微一福,雍容端莊:“陛下恕罪,方才臣妾也有欠妥之處,夏侯夫人與臣妾情同姐妹,那些話隻是好心提醒,并無惡意,還請陛下息怒……”
她嗓音輕靈,帶着一絲嬌怯之意,尤其微微福身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更似一隻剛剛出窩的小兔,頗惹人憐愛。就是秦子月看了,也漸漸平複了心中的怒意。
“哼,既然有皇後爲你求情,朕不再追究,但你需謹記,絕沒有下一次,否則,朕定不輕饒!”秦子月心中的戾意随着“定不輕饒”四字沉沉的吼出,一股極強的殺意撲面而來,隻覺涼風烈烈、不寒而栗。
“是!謝皇上不罪之恩!”德陽直面他逸散的殺機,面不改色的回答,幹脆利落,如金鳴之音,堅定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