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無奈的想,這個男子總有辦法抹去她心底的憂傷,看着他,剛才那不快的緣由似乎也變得無足輕重,與她毫無關系。
“你消息倒是靈通。”德陽看着他,慨歎道。
“嗯?”夏侯永離挑眉,眼底的笑越發的濃郁,“你是說蔣大小姐進宮的事?”
德陽再歎了聲,鳳眸中隐隐劃過一抹感動:“你無需這般照顧我,我也沒你想的那般放不下。”
“管他們做甚?”夏侯永離彎唇淺笑,月眸中光芒閃動,“茵茵,我的确顧及你的情緒,但更是顧及整個京都人們的情緒。”
德陽見他含蓄的表達,又笑道:“你也不必太過在意,我行事從來都不在乎别人說什麽。”
夏侯永離仍然在笑,隻是眼底的情緒更加的鄭重:“茵茵,我說過會保護你。我所謂的保護,不僅僅是你遇到危險時護着你,而是不準任何人對你有任何的是非議論!”
德陽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沒反應過來。
不準任何人對她有任何的是非議論……
院中靜寂,唯有絲絲綿綿的細雨悄然落下,幹涸的土地漸漸被細雨浸透,潤物細無聲。
夏侯永離頓了下,又繼續道:“這世上沒有那樣廣闊到可以容下所有的心,而所謂的不在乎,不過是心裏已盛滿了傷心之事,再無法盛載下去。那不是不在乎,隻是溢了出來,麻木而已。茵茵,以前怎樣我無法參與,但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我就不能容忍世人随意的議論你!茵茵,今日我隻能用這樣的法子爲你争得榮耀,但終有一日,我要讓這天下人再不敢提及你的名諱、議論你的是非!”
德陽愣怔的看着他,鳳眸中再無法掩飾心中的感動,靈韻流轉的眸子深處,清晰的印上了他的影子。
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個人能看到她的委屈,願意爲她遮風擋雨。
原來,她以爲的良人,其實另有其人,并非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一個!
原來,她也是可以被人如此細緻周到的保護着的。
錢五早已拽着雪菱離開,将小院留給他們二人。
雪菱已經呆滞,而錢五也掩不住内心的波瀾。這是夏侯永離第一次在他們面前表露心迹,可聽上去似乎非常的可怕。
錢五深深吸了口氣,夏侯公子對主子的表白的确令人心折,可是仔細聽來,他那番話裏隐藏的意思,卻令他心驚肉跳。
夏侯公子說的是“天下”,不是雲潛,也就是說……
呵呵,果然如他所想,夏侯永離非池中之物,如今隻是暫時的龍遊淺灘。
也就是說,他尋這個主子,的确沒錯!
隻是未來也定當充滿了艱難險阻和各種難以預料的變數。
錢五想着想着,突然笑起來,這才是男兒之志,他真的是很幸運,能跟着這樣的主子,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爲,比他報仇來得更重要!
錢五從此定下心來,跟着德陽,他定會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