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德陽沉吟,蔣靈珊紅着臉,妙眸流波的再次垂下眼簾,輕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我、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德陽微歎,薛白風對她的情感,真的如她這般執着麽?爲何在自己看來,倒像是她陷得更深?
“既然以後無緣,又何需留話?”德陽歎了口氣,略顯惆怅的開口,清悅的嗓音裏有幾分凝澀的味道,“留下話兒,是想讓他怎樣?帶你離開還是一生都念着你?唉,相隔不過一座皇城,卻再難相見,因此抑郁一生麽?”
蔣靈珊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而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這是她藏在心底的矛盾與顧慮,卻一下子被德陽揭穿,讓她疼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般。
“夫人,靈珊并未想那麽多……靈珊……”蔣靈珊藏在心底的話竟一時說不出口,甚至不知如何說才好。
德陽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下,隐去眼底那精芒閃爍的波動:“這件事就在我這裏止住吧,再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你那個小侍女。有些苦,就算明知難咽,終還需強咽。倒出來容易,再收回去就難了。還請蔣大小姐自己斟酌,你若真想讓我傳話,也是可以的,隻是會給聽到這話的人帶來怎樣的影響,誰也預料不到。不知到時,蔣大小姐和蔣家,能否承受那樣的結果。”
蔣靈珊渾身一震,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成爲皇後,會是怎樣的犧牲。
德陽始終垂眸不語,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碧色茶水,袅袅的香氣始終氤氲在她的鼻端,她卻無心欣賞。而蔣靈珊,大概連用了什麽茶都不知道。
再往後也沒什麽話要說,蔣靈珊與德陽客氣兩句後便起身告辭。
待她走後,德陽長長的舒了口氣,端起微涼的茶水,淺淺的啜了一口。
雪菱看到,連忙走過來硬是奪過她手裏的茶水,用責備的口吻道:“夫人不愛惜自己,回來被公子看到,奴婢又要被斥責了。”
說着,雪菱端着茶杯去爲她添熱茶。
德陽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你個丫頭何時變得這般伶俐?居然連本夫人的茶也敢搶?”
雪菱笑眯眯的将新茶端過來小心的塞進她手中,也不理會她說的那些話,隻道:“這水溫還好,夫人快潤潤嗓子。”
“哼,越發的貧了,平日裏慣得不輕。”德陽冷哼一聲,端過茶水又喝了幾口,這才道,“說了這半日的話,還真是渴了。”
雪菱不滿的橫了眼門外:“也不知道來這裏做什麽,蔣閣老不管怎麽說也是夫人的恩師,她得了皇後就迫不及待的跑來顯擺,成什麽樣子!”
德陽看她一眼,便笑着道:“瞧你義憤填膺的,你怎就知道人家是來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