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看出德陽的感慨,不由笑道:“倒不是那兩位公主有什麽不同,想來這不同的應是那兩個男人。李都尉爲人更是冷漠,與平安也沒多大的感情。倒不似王司馬,念着德安爲他生兒育女,存了夫妻情份。”
德陽看他一眼,點頭笑道:“倒是你想的透徹。”
“夫人出身宮中,若論宮中處事巧妙之處自然無人能比得上夫人。可普通府門内的一些家務事,也不比宮中的簡單。若論人心冷漠,天下間都是一樣的。”錢五抱着臂膀,笑眯眯的說道。
德陽看着他笑嘻嘻的臉龐看了半晌,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意,或許唯有了解他身世的她,才能看到吧。
“既然是人家的家務事,咱們也不必多問了。”德陽轉身就欲回房。
錢五看了眼外邊,突然開口:“夫人請留步,這事兒小的建議您還是管一管比較好。”
德陽回身,笑望着他,鳳眸中染了一抹好笑:“你還當本夫人是公主身份不成?就是原本還是公主時,這種家務事也是不管的。”
錢五嘿嘿一笑,走近兩步,壓低聲音道:“夫人可知那小妾是誰的女兒麽?”
德陽微怔,搖頭道:“本夫人哪裏知道,怎麽,她的身份還有什麽典故不成?”
錢五的神色變得有些神秘,他看了看左右,确定無人後才沉聲開口:“夫人還記得半年前京都最有名的匠師暴斃之事麽?這小妾就是那位匠師的女兒。”
德陽神色依然淡淡的,見他如此神秘還頗爲不解的道:“那匠師暴斃有隐情?”
錢五佩服的看了眼德陽,通常男子的反應都不可能有這般快:“的确,屬下當時也以爲隻是普通的疾病暴斃,但一次機緣巧合,得知那匠師暴斃前夕,他妻女未曾出過門。”
德陽眸底寒芒一閃而過,這自然是不正常的!
果然,錢五的嗓音越發的低沉:“夫人想,任他什麽惡疾暴斃,就算已沒救了,家人總還是不信的,總得想盡法子救治一番才甘心。若說那妻女二人,也不是狠絕心腸之人,爲何連抓副藥都不曾呢?”
德陽微垂的鳳眸中寒芒閃爍,直覺此事不簡單。不過……
“就算如你所言,有什麽隐情在,與我們也無甚關系吧?”德陽看了眼錢五,緩緩開口,“一個匠師,總會給人雕琢些重要的物什,被人滅口也是有的。”
錢五再次看了看周圍,确定沒人在附近,這才告了聲罪,湊到德陽耳畔,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他所刻之物,與宮中有關呢?”
話很隐晦,但德陽一下子就聽懂了。
那個匠師在整個京都都相當有名氣,而且尤以玉刻爲主,若說爲宮裏雕刻物件,那麽唯有……
這怎麽可能!
心中驚濤駭浪,她的臉上也現出一抹微白,他怎麽可能把那東西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