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小國,卻是諸國太子中,最爲難纏的一個!
秦子月盯着淺笑晏晏的夏侯永離,心中很清楚,若是放他回去,無異于放虎歸山,可若治他的罪,以他的手段,怕也得謀劃一番才成。
“朕一直以爲夏侯太子有弱疾,如今看來,竟是難得的人才!”秦子月狹眸微眯,淺笑開口。
夏侯永離淡然自若,對秦子月擺到明面上、興師問罪的問題,他竟泰然處之:“說及此事,臣對陛下感激涕零!”
說着,夏侯永離再次撩起袍服,單膝跪地,拱手道:“臣原本爲奸人所害,每日裏渾渾噩噩,艱難渡日,幸得聖上賜婚,與德陽公主結爲夫妻,才令我恢複神智,再世爲人。聖上對臣的恩德,臣永世難忘!”
秦子月氣得臉色發白,恨不得拍案而起,将他直接拖出去五馬分屍,本想安他個欺君之罪,卻不想被他一陣搶白,堵得無話可說。
這是擺明了挑釁于他!
整個朝堂都靜得可怕,誰都沒想到平日裏最謹小慎微的雲潛質子居然如此大膽妄爲!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在給他自己招禍!
“既然你恢複如初,想來也不願庸碌一生,可願到朝廷爲官?”秦子月直接避過他的話題,也不讓他起來,換個問題問道。
夏侯永離仿佛也忘記了剛才的“感激涕零”,而是垂着眼眸,認真思考着秦子月的建議,那神情,好像頗爲心動。
過了半晌,他才歎了口氣,輕聲道:“唉,不瞞陛下,我家夫人也提過此事,希望臣能爲國效力,之前臣還未恢複神智時,夫人便每日教臣讀書寫字,想來也希望臣能有所長進。如今經過她精心照料,臣恢複康健,理應順她心意,主動投奔陛下。可是,最近時日怕是不行,能否請陛下寬限些時日?”
“哦?爲何不行?”秦子月聽到他提及德陽,袖口中的拳頭早已握得死緊,但臉上神情自若,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嗓音還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随意與慵懶。
夏侯永離擡起眼簾,認真的盯着秦子月,沉聲道:“我家夫人前些日子遭逢歹人劫持,九死一生。雖說安全逃離,但身子骨實是弱得緊,臣若不在家裏看着,她便不肯吃藥,所以,臣不放心。”
秦子月聽得發愣,他還從沒聽說過,有人以看着妻子吃藥爲由拒絕他的欽點之恩。
就連百官都産生了一種錯覺,以爲夏侯永離大概剛剛恢複神智,還有些不穩定……
“對于此事,朕……有聽說。”秦子月劍眉微蹙,略有些猶疑的道,“難不成過去這麽些時日,還沒好?”
他身上中了那麽嚴重的傷,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夏侯永離目光如矩,看着秦子月,沉聲道:“回聖上,我家夫人爲保清白,在自己腕上連劃三刀,又咬斷了舌筋,若非臣趕去及時,怕是……臣不敢想!”
夏侯永離說到這裏,迅速的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恐懼,每次想到那個場景,他都會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