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官齊齊看向外邊的日昇,見日昇的影子正指在那時那刻,不偏不倚,皆暗暗歎服,這位雲潛太子怕是裝傻居多,能掐準這個時辰觐見,既不曾違了聖旨,又未落下口舌,的确是高明、大膽!
而秦子月的臉色卻陰沉的可怕,他給夏侯永離下馬威,夏侯永離就還他一個下馬威,還不輕不重,讓他說不出話來!
正當衆人心思浮動時,夏侯永離踏入大殿!
夏侯永離陡一露面,衆官便忍不住齊齊吸口冷氣。
他一身金黑色的太子裝束,與德陽婚後回門時穿戴一般,但這次與上次的差距,實在太大!隻見今日所見之人,容顔俊逸如往昔,雙眸卻不似往日所見的呆滞,而是朗目晨星,流華璀璨。再看他行止儀态,如芝蘭玉樹,清貴高華,舉手投足間盡顯灑脫風流,讓人觀之即醉。如此人物,就連公認的京都風雅公子——大學士薛白風和任國子監祭酒的涪陵公子,都瞬間黯然失色。
似乎整個殿堂内,唯一能與之匹敵的,唯有坐于龍椅上,已是震驚莫名的皇帝秦子月!
夏侯永離目不斜視的走入殿内,站定後便直接單膝跪倒在地,拱手施禮,長長的袍袖掩住了他俊美的臉龐,唯露出光潔的前額:“臣雲潛質子夏侯永離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子月狹眸微眯,眸底寒芒閃爍,這個男子竟能騙過他,無聲無息的娶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殺機一瞬間起,又刹那間沒,仿佛二人之間隻有君臣之儀,并無其他糾葛。
“快快請起,夏侯公子乃雲潛太子,何需行如此大禮?”秦子月嘴角噙笑,坐于位上伸手虛扶,嗓音清朗中透着一抹淡淡地沉凝,“亦不可妄自菲薄。”
秦子月此言意有所指,質子是一種不屑的稱呼,身爲質子之人最爲忌諱,可夏侯永離卻輕巧說出,渾不在意,隻能說明此人有強烈的自信,根本不在乎什麽身份。在這朝堂之上,他如此自稱,還令人心生好感,以爲謙虛!
秦子月提醒他不必妄自菲薄,也是一種隐晦的嘲弄。
誰知夏侯永離仿佛聽不出他的譏諷,隻淺淡的笑着揖手回答:“在陛下面前,何需妄自菲薄?陛下乃清輝皓月,禦天地星芒,唯肺腑之言不足以形容臣之佩服。”
衆官皆驚,就連同爲質子卻立于朝堂之上的涪陵公子都驚異的看向夏侯永離。
他的遣詞用句,豈是一個剛剛恢複神智的人能達到的高度,這就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從來就沒有傻過!
或者說,他根本就是直白的告訴秦子月,他夏侯永離蟄伏多年,不僅騙過他,還不費吹灰之力的娶到了皇帝秦子月日思夜想的女人!
秦子月坐于龍椅之上,淡漠的盯着夏侯永離,一顆心卻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