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帶着小洛先行一步,雪菱則跟着莫歸随後。
宮中之人向來重視儀态行止,因此宮人們入宮時,第一要學的便是禮儀。在他們眼中,更加偏喜文人,文人風雅,行止有度,尤以薛白風爲最,頗受宮中之人傾慕。對于一些粗蠻的武将他們很是不喜,就因那些武将行止粗野,令人觀之作嘔。
而此時,這些宮人看着夏侯永離疾行中依然清貴優雅,一舉一動都揮灑自如、自成風流的樣子,不禁目瞪口呆。印象中,疾行之人向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就連專司禮儀的禮部尚書有時遇着着急之事,也是汗流狹背、狼狽不堪。
夏侯永離亦是疾行,但他步伐雖快,看上去依然行雲流水,一舉一動都潇灑自如,袍袖袂角飄逸翻飛,頗爲清雅尊貴之态,且他容顔俊美,氣質出塵,哪怕疾行,看上去依舊氣定神閑,額頭飽滿充盈,連一滴汗都看不到,一身太子裝束在他身上更襯得他清雅高華,仿佛那天邊最皎潔的盈月,讓人幾乎移不開眼。
這長長的宮廊還未走完,夏侯永離乃谪仙之姿的說法便已流傳開來,如一股清涼沁脾的風,很快傳遍皇城。
秦子月坐于金殿上,滿朝文武皆立于兩側,神情肅穆,對于即将召見之人皆懷着幾分好奇與沉重。
這人若是突然好了也就罷了,若是一直裝傻,那就太可怕了!
滿堂寂靜之中,隻看那日昇上的光柱緩慢的移動着,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召見的時辰,可夏侯永離的身影至今未見,百官開始面面相觑、交頭接耳。
“薛大人,聽聞您出入過質子府數次,對于這位夏侯公子,可有接觸?他是否真的恢複神智了?”右相謝文宗微微側頭,含笑問道。
薛白風對他哪裏有什麽好印象,但此時見他發問,周圍立刻有幾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就連秦子月也看過來,隻得無奈的淺笑回答:“相爺明鑒,子華的确去過幾次質子府,但對這位夏侯公子并不熟悉,雖說遠遠的看過兩回,卻并不真切,不敢妄言。”
吏部尚書荀武歪着頭看了眼一直閉目養神的蔣勳,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龍椅上的秦子月,這才小聲問道:“薛大人幾次前往質子府,都是爲了探望夏侯夫人?”
薛白風的臉色微微一頓,俊秀的臉上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荀大人此言差矣,子華前往質子府,是爲朝廷與皇上辦事,荀大人如此說話,倒叫子華不好回答。”
荀武連忙拱手道:“原來如此,是本官誤會薛大人了,唉,本官以爲您與夏侯夫人也算至交,念着舊日恩情,才前往拜訪呢!”
薛白風臉色一僵,随即甩袖不理。
其他官員亦目光飄忽,對于荀武與薛白風之間的明流湧動視若無睹,又似有心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