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在不足百米的另一家客棧中,一對璧人正同赴雲霄,共結連理。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京都,秦子月獨自站在禦書房中,面色慘白,怔怔地看着眼前禦案上的一張羊皮紙,不知在想什麽。
楊平吓得不敢說話,而跪在地上的封林更是汗如雨下。經過半日的搜尋和秦子月的暗示,他查了與南楚太子烏餘有關的事,不查不要緊,這麽一查他才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原來烏餘暗中居然做了這麽多的事,連關在牢獄中的雲舞他都有本事弄出來!
再想想之前秋堂上德陽公主對他的陷害,哪裏還有不明的?而且現在聖上收到的這張羊皮紙,簡直就是一份一往無前的挑戰書!
那個烏餘究竟有多大的膽子,不僅劫擄了德陽公主,居然還敢将所做之事寫出來呈到聖上面前,這不是找死嗎?
秦子月的眼前一片空白,桌上的羊皮紙已經看不清楚,腦中轟隆作響,而那顆冷厲的心,亦在看到羊皮紙上内容的一瞬間,支離破碎,仿佛被巨碾碾過般,再也無法拼湊。
不知愣了多久,直到楊平汗襟濕透,封林雙腿麻木無覺,他才緩緩擡起頭,看着跪在殿中央、面色土黃的封林,淡淡地道:“滾出去。”
一個君主這麽對臣子說話,是極重的,但聽到封林的耳中,卻仿佛天籁之音,他連忙答應着,迅速的卻步離開,至于早已麻木的雙腿,他也是強行灌入内力,支撐着逃離禦書房。
待封林退出後,壓抑的幾乎令人窒息的禦書房突然變得極其空曠、悲涼,那灑落地上的月輝也似乎慘白無光。
禦書房中死一般的沉寂着……
“楊平。”秦子月的聲音沙啞着,幹澀地難聽。
楊平暗中歎息一聲,連忙上前:“奴才在。”
秦子月依然盯着那張羊皮紙,夢呓般的開口道:“你過來看看,這張羊皮紙是不是假的?”
楊平的額頭早已滲出細密的汗水,聽到秦子月漠然又沙啞的嗓音,他不敢違逆,連忙走上前。
“陛下……”楊平走到桌旁,看着秦子月死氣沉沉的臉色,恭敬的作揖,輕聲喚道。
“過來看看這個是不是真的。”秦子月一動不動的平緩說着,語氣沒有一絲波動,“她如此聰慧,向來能憑着高明的手段逢兇化吉,朕不相信……”
楊平暗暗歎了聲,再多的手段也比不得強橫的實力,否則的話,陛下您又怎會破開城門,成就帝業?
隻是這樣的話他哪裏敢說?如今的秦子月看似冷漠,實則極其脆弱,唯一令他保持冷靜的,也隻有那心中渺茫的一線希望罷了,就像一根已經崩緊的脆弱神經,不知他哪句話說不好,就斷了!
楊平顫微微的拿過羊皮紙,仔細觀看起來。
羊皮紙上的字迹很少,用的是南楚獨特的書寫方式,整張篇幅簡單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