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風歎了口氣,感慨的道:“這兩日秋堂之事我已聽聞,她心思過重,背負的也太多,偏生身子骨沒有好好調理過,若再這般繼續下去,怕是連命都會送掉。”
“我找你來,就是保她命的!”聽白錦風說話不好聽,夏侯永離頓時沉了臉,冷冷的道。
白錦風無奈的搖頭苦笑:“醫生最頭疼的就是不聽話的病患,你這是強人所難了。”
“少廢話!”夏侯永離冷冷的道,“據你所言,憂郁成疾的話,隻需疏解便是,容她将心中苦楚發洩出來就可以,是嗎?”
白錦風笑道:“正是如此。可是德陽公主是何人,想聽她吐露心迹,你一個‘傻子’能搞定嗎?”
夏侯永離的臉色更黑,他瞪着白錦風,一字一句的道:“開完藥方就快滾!”
白錦風也不惱,嘿嘿一笑,轉身出去開藥方。
雪菱心中驚疑不定,之前那人是姑爺那邊請來的,醫術似乎很高明,聽莫管家的意思,那人是長年給姑爺看病的人。
見那人開的藥方,雪菱才稍稍放心,畢竟在宮裏多年,就算謀略方面稍欠,這些日常她還是很精通的,對于藥理也算多少知道些,這藥就是退熱的,加之補氣益血,算是溫補的方子,于是便連忙拿去抓藥、煎藥。
德陽一直沒醒來,夏侯永離寸步不離的守在她床畔,心中煎熬猶勝自己中毒時的痛苦。
雪菱捧着煎好的藥過來,見德陽還未醒來,不由有些焦急。夏侯永離薄唇微抿,隻是接過她手中的藥碗,便将她攆出去,她有心看着,可不知爲何,隻要看一眼夏侯永離就覺得緊張,也不敢忤逆他,好在他不會對公主不利,便也沒有再堅持。
待出來後,雪菱思來想去不明白,這位傻姑爺也沒有唬過她,怎麽今晚就令她這般害怕?她哪裏知道,夏侯永離可不是真傻,因德陽昏睡不醒,他已是焦急萬分,無意中透露出的威壓,當然不會是一個小丫頭能承受的,她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夏侯永離摟起德陽的身子,将碗放在她唇畔,苦辣的藥汁順着她的唇瓣滑落,竟一滴都未能流入口中。他無奈,用湯匙翹開她的唇齒,送進一勺藥汁,誰知竟輕嗆了幾口。他如今的身份再如何卑賤,也不曾侍奉過他人,這喂湯水的下人活還是不在行的。若是以雪菱的力道,也無法翹開她咬阖的唇齒。夏侯永離一時間束手無策。
他爲難的看着她因高燒而豔紅的唇,愣了半晌,才無奈的道:“你若乖乖的喝便罷,否則我隻能親自喂你。隻是你我雖爲夫妻,我卻不知你心意,不願輕易冒犯,何況我堂堂男兒,更不願……趁虛而入。”
說着,夏侯永離再次将藥汁遞到她唇畔,可惜她沉睡不醒,哪裏聽得到他的話,那藥汁依然順着唇瓣滑下,在潔白小巧的下巴上劃出一道褐色的痕迹。
夏侯永離劍眉微蹙,盯着她因起燒而通紅的小臉兒,不由長歎一聲,喃喃地道:“你我本不相識,如今卻共結連理,大概是有緣份的。将來不知會走到哪一步,若我能執子之手,今日之事便不算什麽,若是……你執意離去,今日之事,我斷不會說與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