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兩句後,秦兮兒重新看向秦子月,不緊不慢的道:“至于王大小姐,呵,據本宮所知,她似乎一直都很喜歡南楚熱情淳樸的民風,想來今日是喝多了些酒,又見着南楚太子,心中歡喜,因此情難自禁了。”
衆人旁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這位公主殿下倒是會說話,明明不堪入目的場面,倒全都推給了一個民風熱情淳樸。嗯,熱情倒是夠熱情,這淳樸嘛,從何說起呢?
難不成……脫得赤誠相見,便是淳樸?
烏餘也不是個傻的,見衆人想笑不敢笑的模樣,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心中也不由苦笑,若不是将他卷進來,隻平南長公主這句話,他定要站出來據理力争的。當着天下士子的面,以後南楚的民風開放豈不是要名揚天下?
看來還得找個恰當時機處置一番,将不利南楚的言辭壓下。
烏餘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而秦子月心中亦有自己的想法。
秦兮兒是他唯一的嫡親妹妹,她的性子如何,他心中自是知曉,遇到這樣的事,她定不會推卸責任,懲罰便是順理成章的事,而現在的她,顯然不按常理出牌,那處事的樣子,倒有幾分與德陽相似。
難不成,她這是……
秦兮兒頭上的血鲛珠越發的明亮璀璨,映着她的眉目越發的冷凝,她似乎并未察覺到自己說出的話有什麽可笑的,隻淡淡地繼續道:“王大小姐雖性子潑辣熱情,可這裏畢竟是大宴天下士子之處,她這般作爲,的确有傷風化,若傳了出去,不僅她沒臉做人,就是我們大商朝,怕也會因她受到波及,被天下人恥笑。如此嚴重的後果,想必王禦史和王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
王禦史此時已經醒來,正被人攙扶着跪在門邊兒,幾乎是趴在了地上,動都不敢動。
此時聽到秦兮兒提及他,他才連忙顫微微的回答:“聖上,是下官教女無方,教女無方啊!臣有罪,有罪!”
秦兮兒笑了笑,那個笑很漠然:“你自然是有罪的,若非平日縱容寵溺,也不至于發展成今日這番不可收拾的局面!”
說完,她重新看向秦子月,一字一句的道:“不過,就算王大小姐不曉事,也至少是明白道理的,身爲禦史嫡女,難道不懂什麽叫傷風敗俗麽?本宮還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能夠‘情難自禁’到這種地步!”
秦子月坐于龍椅之中,深深的看着嫡妹秦兮兒,她的目光凝實冷冽,仿佛置身于戰場之上,第一次雙手染血時的模樣。她每次露出這樣的神情,都是蛻變的開始。當年,生與死的煉獄,今日,是情與愛的背叛。
隻是,這雙眼神,爲何與她如此相像,隻是比她更加的直白、尖銳,令他看得心中疼痛不已。
而當他看着她時,她亦坦然的與他對視,目光銳利中帶着一絲死寂般的平靜,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依你之見,此事有何可疑之處?”秦子月朱唇微啓,終是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