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緩緩點頭,想了想道:“錢五,以莫歸的程度,能看出我受傷之事麽?”
錢五想了想,苦笑道:“夫人,恐怕是的。莫歸不僅功力強,而且應是經曆過生死拼殺的,這樣的人對血腥味特别敏感,何況您受了這樣的傷,想必血水已經染紅了半邊身子,莫歸定會察覺到。”
德陽苦笑一聲:“罷了罷了,看來是瞞不住的,這樣的事情,就算他主子不知道,莫管家和小洛定會知曉。”
“夫人爲何要隐瞞?”錢五有些奇怪,之前她似乎也想隐瞞他。
德陽歎了口氣:“也沒什麽,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鬧得滿城風雨呢?”
錢五拽停了缰繩,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問道:“夫人的傷包紮了沒?”
“嗯,簡單的包紮過。”德陽所謂的簡單包紮,自然是蔣夫人和雪菱幫着弄的。
但錢五以爲有禦醫在,便沒再多問,隻含糊的囑咐道:“那夫人這幾日注意些,莫要費了心神,小心傷口感染。”
德陽笑了笑,沒再開口說話。
雪菱扶着德陽,而錢五則撩起車簾,二人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将她送回小院。
本以爲東廂院沒有人,誰知道剛剛到了院門處,迎頭就看到了夏侯永離,他正呆在她的小院裏,擺弄着一串串的葡萄。
聽到院門處的動靜,夏侯永離抱着一大串葡萄,連忙跑了過來,邊跑邊道:“茵茵,你總算回來了,快來嘗嘗葡萄,很……”
話未說完,他便住了口,一臉沉靜的看着她,腳步也頓住了。
“公子,你親自收的葡萄?”德陽看了眼石桌上一堆堆的葡萄,含笑問道,隻是那笑容中,掩不住的疲憊。
夏侯永離剛剛靠近她,就已敏感的察覺出她身上有血腥味,那種味道很濃重,說明受傷很重。
他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對于血腥氣味特别敏感,隻消一靠近,就能感受到。
但德陽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一個“傻子”,如何相問?
“茵茵,你的臉好白啊!”夏侯永離邁開腳步,緩緩走近,邊走邊狀似奇怪的問道。
德陽無力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道:“嗯,是啊,今天有點累了,公子,茵茵先去休息會兒,你自己玩啊。”
說完,就命雪菱和錢五攙着她回屋。
夏侯永離漆黑的眸子看了眼錢五,突然扔掉手中的葡萄,走到德陽面前,認真的說道:“茵茵,我要扶你!”
“啊?”德陽僅是走這幾步,便已頭暈目眩,已經幹涸的血迹似乎又開始流淌,傷口也再次迸裂開來,有血水浸透的感覺。
她此時也顧不得許多,誰扶都一樣,隻要趕緊回屋躺床上休息會兒就好。
錢五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退到一旁,由夏侯永離扶着德陽,向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