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才是最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的性情,也知道她會爲了什麽不顧一切。
而秦兮兒則愣了半晌,看樣子德陽似乎是知道了,她似乎也隐約知道了什麽,一個女子能不顧一切,甯願粉身碎骨也要成全的,除了感情還能有什麽?
隻是,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好兄長豈不是瞞着德陽與她的婢女暗渡陳倉?
一瞬間,秦兮兒隻覺得面上火辣,爲她那不争氣的兄長,也爲她自己剛才對德陽的逼迫,好像真如德陽所說,他們兄妹二人欺負她。
德陽幽幽一笑,隻歎了一聲:“人活在這世上,能尋得一份真情的确很不易,不論他如何對你,你對他的心倒是不變。罷了,人各有志,強求不來。隻是人活一世,總要挺直腰闆、理直氣壯的過活,無債無罪才能心安理得。我當初救你于水火,你不思報恩,竟反咬我一口。如今我發落于你,你可還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任憑舊主發落!”雲舞咬咬牙,沉聲回答,字字如錘,狠狠砸在地上。
德陽微微一笑,也不掩飾,直言道:“南楚太子烏餘一表人才、年輕有爲,隻是性子乖張了些。你若能盡心侍奉他,我與你的舊帳一筆勾消。”
雲舞的臉色頓時雪白一片,她不是普通的三等宮女,她曾是德陽身邊的人,博學廣聞,南楚國是怎樣的地方,她豈會不知?一旦侍奉南楚太子,就極有可能被其帶回去。南楚的女子沒有絲毫地位,就是大臣之妻也常被用來款待貴客,何況她一個侍婢?
她含淚看着德陽,滿眼的乞求之色,微張的唇瓣微微顫着,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五年前,她也是這樣看着德陽,苦苦哀求,最後德陽救下她,保住了她的清白之身。而今,德陽要她用清白之身去侍奉南楚太子,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
正如德陽所說,她對她有恩,她得報答,隻要她盡心去做,前塵舊怨一筆勾消。這是她欠下的恩與債,得還!
德陽微微挑眉,看着她怕得渾身寒戰又不能拒絕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麽?不願?”
說完,德陽看向遠處庭内正在擺設的大宴,南楚太子一臉春風得意的仰起頭大口喝酒,想來得知蔣靈珊的容貌與身份後,頗爲滿意。
“也是啊,雖說南楚太子也不錯,但終歸比不得我們大商的皇帝,是嗎?”德陽說着,複又垂眸看向雲舞,雲舞精緻的小臉兒上寫滿了倉惶與痛苦,聽到德陽的話,臉色又白了三分。
秦兮兒一時無語,果然如她所料,雲舞起異心隻是因愛慕她的兄長!
德陽也無需雲舞回答,又繼續道:“看你這樣子,似乎并未得寵,否則也不會淪落成三等宮女。既然如此,不如我送你一場機緣,以你的容貌與手段,迷住蠻夷之地的南楚太子應該不算什麽吧?”
雲舞淚如雨下,聽德陽這麽說,就知她不會反悔,隻得認命的低頭輕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