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風苦笑一聲,目光清淩的看着她,玩笑般的道:“夫人這是明知故問了,您是在下親自送的請柬,若是不來,在下豈不是面上無光?”
德陽抿唇淺笑,正想開口,就聽得一道嬌美中略帶輕柔的嗓音響起:“咦,夏侯夫人?”
德陽擡眸望去,隻見對面款款走來一個身着藍色錦衫的女子,此女溫柔端莊,嬌美動人,頗顯穩重,竟是蔣閣老蔣勳的孫女蔣靈珊。
蔣靈珊今年正值碧玉年華,小她兩歲,平日循規蹈矩,行事方正,頗有其祖之風,她對這個女孩兒的印象非常好,畢竟出自蔣府,三代相門之女,自是非同一般。
“蔣小姐。”德陽依禮向蔣靈珊斂袖垂眸。
若依着她原來的身份,隻有蔣靈珊施禮的份,但她現在隻是個質子夫人,縱然挂着雲潛太子妃的名頭,可那雲潛與大商豈能同日而語,因此這樣的禮也是最正常不過的。
蔣靈珊微怔,似乎沒想到德陽居然拿得起放得起,真能沖她施禮,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夏侯夫人萬不可如此!”蔣靈珊連忙上前兩步,微微一福,輕聲道,“靈珊年輕不懂事,萬不可受夫人的禮。”
德陽淺笑,這個女孩兒是官家女子中少有的懂事,她看着相當順眼,隻不知以後誰家能得了去,倒是有福氣了。
“蔣小姐不必客氣,閣老是我的恩師,你我也算親近的,若是不嫌棄我如今身份低微,那些虛禮就免了吧。”德陽上前兩步,主動執起女孩兒的手,親切溫和的說道。
誰知她不過随口說了兩句,卻令蔣靈珊心中一酸,瞬間紅了眼。
德陽微怔,不由看了眼旁邊的薛白風,薛白風沖她再次苦笑搖頭,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夫人若是還認我爺爺那老師的虛名,可否救靈珊一命!”說着,蔣靈珊竟泫然欲泣的跪拜下去。
吓得德陽連忙拉住她,急聲開口:“衆目睽睽的,你這是怎麽說的!快起來,堂堂蔣府大小姐在這裏給我下跪,成何體統!”
蔣靈珊頗爲懂事,知道德陽現今身份不同,不能如往日那般,言語禮節上都得注意幾分,便依言站直身子,隻是仍低垂着腦袋,暗暗抹去堪堪垂落的淚珠。
德陽心思玲珑,見她如此,視線不由瞟向使者團的方向,聽說連右相謝文宗嫡女謝玉清都給了出去,蔣靈珊怕是也不曾擺脫遠嫁的命運。
蔣靈珊隻是低頭垂淚,見德陽不答話,想了想又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實在莽撞,連平南長公主去找德陽,都被罵了出來,又怎會答應她這個從不曾與之深交的故人孫女。
正想着,就聽德陽緩聲問道:“不知陛下将蔣小姐指給哪位了?”
蔣靈珊驚喜莫名,倏地擡頭看向德陽,她隻要問出這話,十有八九是應下了!
德陽笑着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旁人也就罷了,若是恩師的事,青凰甯願肝腦塗地,也必爲恩師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