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兒笑了笑,擡眸看着秋靈,神色頗爲認真的道:“我與她從小相識,做了無話不說的多年好友,如今竟成了敵對之勢。不過就算敵對,我也從不認爲她不如我。”
秋靈連忙低下頭,不敢多話,她家主子看似平和,但隻要動怒就極其威嚴,讓人不敢直視其容。
秦兮兒回過頭來,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繼續說道:“以前她是公主時,常說甯願生在百姓家,我還嘲弄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倒是懂了她的苦楚。”
秋靈連忙輕聲安慰道:“公主殿下千金貴體,生有凰命,身在帝王家乃是天注定,萬不可如此抱怨!”
秦兮兒嘲弄淺笑,閉口不言。
後邊幾個宮女手中都沒閑着,幫她整理衣衫、長發,而秋靈也将手中捧着的金步搖爲她仔細戴好。
待裝束整理完畢,秦兮兒對着銅鏡看了半晌,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宮裝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部分青絲挽成公主髻,因未嫁人,腦後仍有如瀑烏發披散開來,頭戴剿絲盤鳳六尾金步搖,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顔色,雙頰邊若隐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随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尤其是金步搖上的流蘇血鲛墜,圓潤流華,水澤氤氲,襯着她顧盼生輝的雙眸,說不出的美豔。
“呵,也唯有戴上這個,才能不被她的絕代風華壓住。”秦兮兒上下打量一遍,才滿意的點頭說道。
秋靈早已看呆,以往的秦兮兒性子豪爽,不喜女裝,穿戴皆以深色系爲主,好在她是德陽的好友,又是将軍之女,所以也不算冒犯。如今穿上這公主服飾,竟是說不出的明豔動人,仿佛這院中的牡丹,豔壓群芳。
“公主殿下好美啊!”秋靈看着秦兮兒,喃喃地道。
秦兮兒笑了笑,突然開口說道:“嗯,我看着也還行。雖說她也會戴血鲛珠增色,不過我這樣的裝扮,應該不至于被她比下去,丢了皇家的顔面。”
秋靈微怔,随即反應過來,失聲問道:“德陽公主也有血鲛珠?”
秦兮兒斜睨她一眼,輕笑道:“這有何奇怪?她身爲大凰朝最尊貴的公主,有幾枚血鲛珠有什麽稀奇?”
“可、可是奴婢從來沒見她戴過呀!”秋靈結巴的回答。
秦兮兒緩緩垂眸,淺笑道:“血鲛珠的來曆那般殘忍,若無必要,她又豈會整日裏戴在頭上?”
秋靈吃驚不已,一時沒忍住,沖口而出:“她那樣的人也會有恻隐之心?”
秦兮兒擡眸看她一眼,看得她連忙垂下腦袋,不敢出聲。
半晌,秦兮兒才理理衣裝,淡淡地道:“大凰朝的宮廷不似大商朝的簡單幹淨。若我是她,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說完,秦兮兒轉身向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