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連忙站起來,抱拳說道:“公主客氣了,您肯賞在下一個坐兒,就是天大的臉面!”
兩人隻是走個過場,趙東心裏很清楚,那待客的正堂剛剛走了位“貴客”,一時間裏邊的東西都不敢擅用,需得過段時候才能重新啓用,以示對其的尊敬。哪裏是真的簡陋了?
當然,說簡陋也沒錯,像質子府這樣的地方,連正堂都隻有一個小正廳,自然比景毓宮簡陋多了……
二人客氣一番,趙東才畢恭畢敬的坐下來。
待雪菱上茶後,德陽才看向同桌的夏侯永離,笑着沖趙東道:“讓趙先生見笑了,這位是我家公子,夏侯公子。”
趙東聽了連忙再次站起來,沖夏侯永離抱拳道:“夏侯公子!”
他身爲王府管家,地位也不算低,本不必如此客氣,尤其對方隻是個質子,這全是看在德陽的面上,德陽鄭重其事的介紹,他就得鄭重其事的對待。
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趙東這樣精明的人面前,夏侯永離哪裏敢如方才那樣放松?
他傻乎乎的看着趙東,用手指點點他抱着的拳頭,嘻嘻笑道:“你幹嘛呢?我沒糖給你吃的。”
德陽的頭頂頓時飛過一群烏鴉,之前不是還好好的能說話嗎?這怎麽又開始說胡話?
趙東仿佛沒聽到般,依然保持着見禮的動作,動也不動。
德陽頗爲尴尬的拽過他的手,柔聲說道:“公子,這位是廬陵王府的趙先生,他在向你見禮,你應如他般回禮才是。”
“哦。”夏侯永離懵懂的點點頭,随即搖着腦袋看了看趙東的動作,邊看邊學的将兩隻手握在一起,看看自己、再看看趙東,這才搖着握在一起的雙手說道:“趙先生免禮。”
德陽苦笑着搖頭,這話說的真是……
“趙先生見諒,我家公子性子活潑,就愛開些玩笑。”德陽說着,輕輕握住夏侯永離的手,令他十指交握的雙手分開,放到他自己面前的桌面上,還安撫的拍了拍。
趙東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聽到德陽的話,便放下抱拳的手,含笑說道:“夏侯公子性情天真,不必操心這世間萬事,實是難得的福氣。”
德陽笑了笑,便将話題引開,輕聲道:“之前聽廬陵王提及生意之事,沒想到他會派先生親自前來。”
趙東的笑真誠幾分:“我家主上與公主相識多年,自是有情份的。而且我家主上常言,這世上唯一佩服的女子便是公主殿下,如今殿下有事,我家主子隻恨不得鞍前馬後。可惜他如今暫時還未歸京,無奈之下隻能由在下代勞,這怠慢之罪,還請公主殿下莫怪我家主上才是啊。”
德陽眼底浮過一抹苦笑,什麽叫“自有情份”?
隻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連忙笑道:“可不能這麽說,廬陵王還念着幾分舊日相識之情,我就已感激不盡,不想他竟派先生親自前來,我都不知如何招待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