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今日起的稍晚,實是昨夜睡下後失眠,一夜間零零總總也不過睡了兩個鍾頭。
雪菱見她眼中的紅血絲,頗有些心疼的送上巴鹽和漱口水:“夫人昨兒個怎地回來那麽晚?可把奴婢擔心壞了!”
德陽端着漱口水,淡淡地“嗯”了聲,便不作聲了。
雪菱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道:“廬陵王回來,對咱們來說是個好消息呢!夫人不用再像現在這般,步步維艱。”
德陽怔了下,随即就着雪菱端的玉瓷缽吐出漱口水,才鄭重的盯着雪菱道:“此事必須保密,萬不可洩露出去!”
雪菱愣了下,不明所以。
德陽知她向來愚鈍,便耐心解釋道:“當初他奉旨離京,無召不得回。如今他回來,并非奉召,視爲抗旨。縱然那是大凰朝的旨意,但他身爲鎮守邊疆的将領,新帝未召,他私自歸來,亦視同謀反。你若傳揚出去,豈不是咱們害了他?”
“啊?”雪菱愣愣的看着德陽,竟沒想到南宮陌是私自前來。
德陽搖頭苦笑,将巴鹽與手中的杯子遞給雪菱,無奈的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了,記得不準亂說話便是。”
雪菱連忙應下。
德陽想了想,命雪菱将得來的朱雀宗符拿過來。
雪菱立刻去裏間,将朱雀宗符取了過來,邊遞給德陽邊道:“說起來這東西也挺邪氣的,昨兒個半夜裏還發光呢。”
德陽微怔,伸手接過朱雀宗符仔細看了看,便道:“夜裏發光?”
“是啊,昨兒夫人回來的晚,雪菱也沒怎麽睡實在,到後半夜時,雪菱起夜時發現夫人的妝奁盒上發光,便過去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是這物什發亮。”雪菱利落的将昨晚發現朱雀宗符發亮的經過說了一遍。
德陽點頭,她昨晚迷糊間的确記得雪菱起來過,妝奁盒擺放的位置正巧避開了她的視線,她竟未發現。
“發的什麽光?”德陽看着手心中的朱雀宗符,漫不經心的問。
“紅色的光,很微弱,離遠看像火似的。”雪菱想了想,回答。
德陽摩挲着手中的宗符,好半晌,才重新遞給雪菱:“找個嚴實的盒子裝起來,不要讓它的光散出來。”
雪菱連忙雙手接過,鄭重的應下。
德陽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随口問道:“什麽時辰了?”
雪菱轉身去尋盒子,聽德陽問道,亦随口答道:“再過一刻鍾就巳時了。”
德陽倏地瞪大雙眸:“巳時?”
雪菱一愣,怯怯的看着德陽:“夫人昨兒回來的晚,夜間聽着也未睡實,似乎晨起時才朦胧睡去,所以雪菱未敢驚動。”
德陽無奈的歎了口氣,理了理淩亂的長發,邊穿繡鞋邊道:“我本以爲昨兒會有訪客到來,誰知他未來,怕是今日會到,你快些收拾了過來幫我拾掇,若是他來了見我這般,定會以爲我形容憔悴,無端生出枝節來。”
雪菱一頭霧水的看着德陽,手裏拿着剛剛找出來的墨色盒子,喃喃地道:“訪客昨兒不是已經來過嗎?”
注:早晨9點到11點被稱爲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