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德陽如此說,孟老頭兒頓時感激不盡。這裏雖是質子府,但孟老頭兒也不敢亂來,質子府也是府!
錢五答應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
德陽命雪菱搬了把藤椅,讓孟老頭兒坐下等,孟老頭兒心急如焚,哪裏坐得住?可德陽親口下令了,他也不敢有異議,隻得坐下來。
過了許久,才聽得門外傳來嘈雜聲。
“混蛋,你要把我帶哪裏去!”一個清脆的孩子聲傳來,帶着幾分虛浮的憤怒。
錢五冷哼一聲,隻淡淡地回答:“到地方就知道了,你急什麽?怎麽?還怕我帶你見官啊?”
“嘁,見官了不起啊?你們把我關了這麽久,見官的話,我一定要把這事兒告訴官府!”那孩子說話條理清晰,非常難得,就是孟老頭兒聽了,都忍不住捋着胡須微微點頭,臉上現出一抹欣慰又得意的淺笑。
錢五也不惱,隻呵呵笑了笑:“你一個小孩子,犯錯關柴房很正常,見了官也沒什麽道理可言的。”
那孩子的聲音越發的清脆響亮,理直氣壯:“你少唬我,以爲我年紀小不懂事啊?哼,你也太小瞧我了!告訴你,就是告到當朝右相謝大人的面前,該怎麽說還是怎麽說,我沒犯錯,說破天去也不怕!”
聽得這話,德陽的笑意漸深,而孟老頭兒則嗖得一聲站了起來,渾身都在發抖,一張縱橫交錯的老臉拉得老長,雙眸沉如底淵,說不出是什麽情緒。
德陽端起茶杯,靜靜的品啜。
此時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又繼續道:“怎麽,你沒話了?哼,所謂有理走遍天下,你别以爲我一個小孩子好唬的!”
錢五嘿嘿笑道:“是啊,說不過你,也唬不過你。有什麽話啊,你還是自己進去說吧。”
錢五這番話,就在西廂院的門外說的,衆人已經聽得清清楚楚,連他站在門左還是門右都能聽出來,至于那孩子的話,自然也原原本本的落在了衆人耳中。
“哼!這态度還成,早這麽識相不得了?非得等我提出謝大人來!”那孩子越發的得意,說出來的話,也讓衆人唏噓不已。
接着,那十三四歲的男孩子便出現在院門外,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誰知剛剛走出幾步遠,那孩子便看到了站在一旁、臉色灰黃的孟老頭兒,頓時驚喜不已的緊走幾步,來到孟老頭兒身邊,自然而然的攙着他的手臂:“爺爺,您怎麽來了?這麽大老遠的,身子受得住嗎?”
孟老頭兒渾身發抖的瞪着來到身邊的孫子,痛心疾首的想,這個孩子哪有什麽心機城府?連已經闖了大禍都不知道啊!
啪!
孟老頭兒咬咬牙,一個巴掌掄了過去,立刻将毫無防備的孩子打倒在地!
“畜生!你一個莊稼孩子,何時認得了右相!在這裏胡扯八道,想要你老子的命嗎?!”孟老頭兒瞪着孩子,疾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