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德陽的分析,涪陵夫人緊蹙的秀眉才緩緩舒展開來,墨玉般的眼中淚光微閃,她感激的看着德陽,略帶尴尬的拭了下自己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對不住啊,我是關心則亂,剛才實在是丢人。”
德陽淺笑道:“還有一事需得提醒你,不論你做出什麽決定,隻記得這段時間安排你們的人手看緊小公子,不論是出了意外還是被治罪,都會影響婚期,所以涪陵太子不敢利用這兩種法子,那麽就有可能令小公子走失,再也回不來。”
涪陵夫人的眉心一跳,她竟漏掉了這個!
德陽見她神情便知她沒想到這個關節,便繼續道:“所以,這段時日你們一定要護好小公子,寸步不離。萬一小公子走失,可算不得喪事,既不會影響婚事,又能暗中除掉後患,想必,涪陵太子很有可能用這法子。”
涪陵夫人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顫,仿佛滾燙的熱水倏地掉進一塊冰碴,漾得層層冷氣亂竄。
“是,妹妹提醒的對!”涪陵夫人重重的點頭回答,但回答之後,又拿着拭淚的帕子發愣,不知在想什麽。
德陽見她出神,也不說話,隻慢條斯理的端了杯子繼續喝茶,嫣紅的唇角微微翹起,氣定神閑,悠然自得,與涪陵夫人形成鮮明對比。
青蘭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子發愣,也不敢打擾,有心提醒她謝過德陽,又怕擾了她的思緒。
直過了許久,涪陵夫人才回過神來,直直的看着德陽,半晌,才不好意思的期期艾艾說道:“妹妹,我雖不是那等追逐富貴之人,但也實是不甘就這般做一輩子質子,我家夫君更是才華橫溢,心懷大志,且平生最大心願便是一展抱負。如今一旦修書回去,可就毀了他一輩子啊!”
德陽緩緩放下茶杯,擡眸看向涪陵夫人,清濯的目光中透着晶瑩的亮,凝聚而深沉:“所以說,這是必須取舍的,若是舍不得,就隻能放棄小公子了。”
“這……”涪陵夫人捏着帕子,頭上珠钗顫顫着,竟顯得猶豫不決。
德陽也不說話,隻含笑看着她,不多說一句。
青蘭不忍自家主子如此爲難,便咬咬牙,硬着頭皮問了句:“夏侯夫人,難道真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麽?”
這下,雪菱真惱了,這青蘭也太不把她主子當回事了,一個婢女,再三要求這樣那樣的,當她主子是什麽人?
也不用德陽回答,雪菱便開口道:“你這話問的好奇怪,我家夫人如果還有更好的法子,會悶着不說嗎?你把我家夫人想成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