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什麽?”小洛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卻不經意間問了出來。
德陽歎了口氣,沉聲道:“涪陵公子與其夫人到本朝時,涪陵國内怕他二人不肯老實呆在這裏,便将其子留在涪陵。如今涪陵太子若真得勢,那麽那孩子恐怕活不下去。”
小洛微寒,衆人亦微寒,雖說權謀之争自古有之,但這麽說出來,實在令人心寒。
錢五見衆人靜下來,便嘿嘿一笑,看着德陽開口道:“看來夫人您是有了計較?”
夏侯永離聽到如此問,也忍不住看了兩眼。
德陽長歎一聲,擡頭看向蔚藍的碧空,笑着道:“那就要看涪陵夫人怎麽想了。”
錢五再次嘿嘿一笑:“還得看夫人您怎麽想了。”
德陽笑而不語。
雪菱佩服的看着自家主子,見她沒打算回答,她轉轉眼珠,看向錢五:“你還有什麽要禀報的麽?”
錢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德陽,又道:“還有一件小事。”
德陽垂眸,淡淡地看向他。
錢五心中微微一顫,總覺得德陽的目光有些涼,又有些透。
“那個……待各國使者到齊後,皇帝打算親自主持京都一年一度的秋堂。”錢五身子微彎,語氣中都透着些微顫意。
“秋堂……”德陽縱是表現出的再淡然,也無法掩去眼底的那抹怅然。
夏侯永離亦垂了眼簾,眼底劃過一抹精芒與冷意。
秋堂,是京都的皇族每年秋季發起的詩賦會,從中選取一些國棟之才,如薛白風、梁永傑等人,便是德陽在秋堂上發現的。
當然,這秋堂,本就是德陽閑暇之時的一時興起,連名字都起的很随意,沒想到竟辦得意外成功,慢慢成了京都的一項津津樂道的盛事。
往年,凡是京都之中的貴公子與貴女都會參加,甚至皇族也會參與。
而京都之中有名的四子五王便是秋堂中傳出來的,如今整個王朝都知曉這幾人,可見秋堂的鼎盛。
秦子月一開始不怎麽去,隻覺得這是德陽創立的一個玩意兒,以解煩悶罷了。
但辦了幾年後,京都之中卻流傳什麽武将粗鄙、文人雅秀之類的說法,令許多武将很是憋屈。
原來那時戰事不多,便經常有武将帶着下屬到酒肆喝酒,然後發酒瘋鬧事,甚至出了幾回人命案子。
後來那主将因律下不嚴,被老皇帝懲罰,減了他的兵權,罰了他的奉祿,但到底給京都百姓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加上一些文人出口成章,對武人也的确存了輕視,便有了那樣的說法。
如此一來,武将無形中被打壓,連朝堂之上都難站住腳,加之文武雙全的武将本就不多,無以爲繼。一些大老粗難得上回奏折,皆是懇請老皇帝撥銀子改善士兵們的俸祿等事,皆被文官巧舌如簧的駁倒,以至于士兵那兩年過得很是委屈。
秦子月冷眼旁觀,也覺憋屈,再怎麽說,他也是武将出身,怎能容天下将士被辱沒?
因此一氣之下,去了當年的秋堂,結果一舉奪冠,再加上德陽的暗中運作,成功的滅了街頭巷尾的傳言。
自那之後,秋堂便更加出名了。
而南宮陌見德陽要平衡朝廷勢力,不願武将被動,便也主動報名做了将軍,經過兩年的征戰,竟屢立廳奇功。德陽見他如此幫自己,以實際行動向天下證實,文人可武,武人亦能文,且他本是南宮世家次子,不如他哥哥那般能繼承家業,便爲他争取到了異姓王的封号。
從此,京都出了一位廬陵王南宮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