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觐見,意味着他國已承認了大商朝的存在,說明秦子月的權勢地位已經得到了肯定,大凰朝徹底成了過去。
德陽眉目低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隻是陽光燦燦之中,她密而長的睫毛忽閃間,有細碎的寒芒從中洩出,冷得徹骨,令衆人都不敢吭聲。
她将手中的短鋤放到一旁,擡起眼簾,看着萬裏的晴空,淺笑着道:“嗯,新帝登基過于匆忙,如今各國派使者前來祝賀,也是應該的。”
德陽笑得淺淡悠然,手裏的花草收拾的很歸整,仿佛她正專心做眼前的事,但夏侯永離卻看出,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狠戾。
“是啊,新帝登基,周邊小國如果不來進貢,大概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了。”德陽洗了手,端過茶水淺啜,想了會兒又道,“雲潛國來人嗎?”
衆人再次一愣,大家倒是沒想到這茬,雲潛國也不大,應該也會來人吧?
錢五點頭:“是,雲潛國也會來人,據小的打聽,雲潛國來的是他們的大皇子夏侯雲澤。”
德陽不由看了眼夏侯永離,喃喃地道:“夏侯雲澤?”
雲潛是個小國,德陽身爲大凰朝公主,對各國的風土人情與習俗政權更了解些,至于他們國内都有些什麽人,倒不是很清楚,隻是通過這數月間的了解,才熟悉一二。
這位夏侯雲澤是大皇子,但卻不是嫡出,因此縱然爲長,也沒有得到繼承權。
雲潛國的太子隻有一個,便是夏侯雲檀,也是她眼前的夏侯永離。
本來夏侯雲檀就是名,但因成了大凰朝質子,因此雲潛國的國君便爲他改了名,叫夏侯永離。及冠之時無長輩在身邊,原本用的雲檀就成了他的字。
隻是如今雲潛國内,知道夏侯雲檀的已無幾人,倒是夏侯雲澤的名字經常被人提及,處處可聞。
可縱然雲潛國的國君偏袒至此,夏侯雲澤至今都沒成爲太子,夏侯永離還挂着太子的名分。
德陽沉吟片刻,擡頭看向莫清風等人,沉聲道:“這次雲潛國派人朝拜,你們盡量不要與故人聯絡,他們不來便罷,若來,你們也要好生安排一番。”
“是!”莫清風和莫歸連忙躬身應下,心中感念,夫人這是真心關心他家主子,至于爲何如此安排,他們二人就算再愚鈍也能想明白。
夏侯永離一直霸着太子之位,雖說事出有因,但那位大皇子恐怕已經等得極其不耐了,這次過來朝拜,本應由使者出面,他卻親自來了,不是爲了他心中所想之事,還能爲什麽?
所以,這次他進京,他們家主子就會有危險。
德陽想了想,又笑道:“雲潛國雖說比不得涪陵國,但地位也不算太差,恐怕那位大皇子還有其他想法也說不定呢。”
衆人微怔。
德陽彎唇淺笑,看向一直在挖土玩的夏侯永離,喃喃地道:“雖說同父異母,不過這容貌恐怕也有幾分相似,既然平南長公主當衆贊過公子的容貌氣質,想必令那位大皇子也是信心滿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