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立刻陪笑道:“就是嘛,小的就說以薛大人的身份地位,您隻要親自出馬,我家夫人的那點小事兒算什麽?必會馬到功成!”
薛白風都聽得麻木了,隻溫潤淺笑,看着他不語。
錢五見也差不多了,便含笑讓開路,請薛白風進去。
當薛白風踏進雲潛質子府的院子後,錢五突然又加了句:“薛大人,您還是稱我家夫人爲夏侯夫人的好。”
薛白風愣了下,想到德陽之前也曾說過,不由歎了口氣,連忙作揖道:“多謝錢管事提點,的确應該尊稱夏侯夫人。”
錢五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條縫,說不出的坦誠與熱情:“薛大人果然是個明白人,知道投其所好,也是啊,我家夫人還算有幾分見識,總能爲朝廷做些事情,相信朝廷不會虧待我家夫人的,例如這質子府裏的院子應該修葺一番,朝廷一定已經想到了……”
薛白風隻希望這本就不大的院子再小些,省得聽錢五喋喋不休的說話,隻這半刻的功夫,他就應承下了修院子、種名花、送馬車、贈銀兩幾件事,再這樣走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應承。
好在很快就到了東廂院,錢五也止住了唠叨,薛白風驚奇的發現,本來有幾分地痞模樣的錢五在見到德陽的那一瞬間,仿佛變了個人般,有模有樣、規規矩矩,真像個盡職盡責的管事般。
“下官薛白風見過夏侯夫人。”薛白風上前,頗爲有禮的一揖到底。
德陽端坐于東廂院的富貴牡丹椅中,看着薛白風施禮,她一言不發,濯濯的鳳眸中厲芒閃爍,帶着些許嘲諷。
“薛大人有禮了,隻是不知找本夫人何事?”德陽含笑開口,語氣微有幾分不耐煩。
薛白風苦笑,求人要擺正态度,就算在朝堂上再如何傲視風雲,在她面前,他都傲不起來。
“回夫人,下官此次前來,是有求于夫人。”薛白風歎了口氣,雙手平揖,輕聲回答。
盯着寬大袍袖後的清俊容顔,德陽嫣紅的唇瓣如嬌豔的玫瑰般緩緩綻開:“薛大人千萬不要這樣說,以本夫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哪裏還敢當薛大人一拜,受薛大人所求?”
薛白風唇畔的笑意更苦,他站在院中,再次歎息着道:“夫人何苦如此說?子華是怎樣的人,您應該很清楚。”
德陽唇畔挂着微淺、微冷的笑意,淡淡地看着薛白風。
院内,死寂。
許久,就在薛白風平舉的雙臂微微發顫時,德陽才不緊不慢的道:“以前或許了解一二,現在是一點都不清楚了。”
薛白風慢慢的擡起頭,目光深沉的望着德陽,見她鳳眸如焦陽,灼灼的盯着他,不由開口說道:“是夫人不了解子華,還是夫人已經忘記子華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