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懶洋洋的拽下手裏的帕子,随手遞給雪菱,沒好氣的笑着回答:“你當秦子月傻麽?好容易收回去的産業他怎會輕易還來?”
雪菱眨巴着眼睛,氣呼呼的道:“他現在有求于您,不還您就不給他出力!”
德陽輕笑一聲,無奈的看向雪菱,懶懶的道:“你以爲是南方水患重要,還是堪比國庫的産業重要?”
“這……”雪菱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德陽歎了口氣,無奈的道:“雖說南方水患若處理不好,有可能生出民變,但隻要強勢鎮壓也能過去。本夫人在京都置辦的那幾處産業,富可敵國,不僅如此,其内部關系亦是錯綜複雜,相當于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與這些相比,那南方水患真的不算什麽。唉,如今形勢比人強,本夫人又怎會提一些他無法答應的事呢?”
雪菱的神色微黯,沮喪的看向窗子邊的燭火,喃喃地道:“那夫人勞心費力的,隻要他給您個宅子啊?”
德陽搖頭歎息,對雪菱的遲鈍有些無奈,又有些感慨,她看着雪菱,不厭其煩的道:“如今宅子對我們很重要,這便是産業,雖說礙于身份住不得,便總能賃出去。除此之外,我還要他給我一份營生,才能生财有道,僅憑繡品,也隻夠糊口的。”
雪菱皺皺眉,隻得不情不願的點點頭,主子總是有主意的,相信這種情況下,她不會吃虧就是。
德陽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嫣唇一彎,露出一抹淺笑:“對了,還有一事你需記得,本夫人還要西山處的那片農田。”
雪菱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西山那片農田肥沃的很,每年租子都能收來不少呢!”
德陽淺笑不語,清亮的鳳眸緩緩看向窗外,月光灑落銀輝,柔柔的映在窗棂上,反射着暖人的光。
雪菱見她不再說話,連忙悄悄退下,仔細思索明日見到薛白風應該如何應答。
第二日一早,德陽帶着昨日買到的新奇玩意兒,獨自向涪陵質子府走去。
她前腳才剛走,薛白風後腳就來到了。
雪菱果然等在院門處,将他攔了下來。
“原來是薛大學士啊,雪菱這廂有禮了。”雪菱連忙做了個福禮,接着便站在門房正中,一點沒有讓路的意思。
薛白風苦笑,這是不打算讓他進門啊。
他身爲内閣大學士,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透,那就是白混了。
雪菱不過一個丫頭,若非德陽示下,她哪敢攔着門不讓他進?
“雪菱姑娘,請問夏侯夫人在嗎?”薛白風禮數周到的施禮,并未因雪菱下人的身份有所怠慢。
見薛白風謙謙君子之風,她眼神微閃,都有些不忍心難爲他了,但主子有令在上,她也無可奈何啊!
“回大學士,我家主子不在,剛剛出門。”雪菱巧笑嫣然,一對晶亮的眼眸彎得如同昨晚的月芽兒,看得人連脾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