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侍立一旁,心中嘀咕,這下怎麽收場才好呢?
“用朕給的嫁妝爲雲潛質子府上下采買衣物棉被,還給那個傻子做了兩件上好的外袍?”秦子月嗓音清朗,此時沉聲開口,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威儀。
楊平看了眼跪在正中的小厮,輕咳一聲,輕聲道:“陛下息怒。”
秦子月龍目微眯,斜睨着楊平,淡淡地道:“讓朕息怒?哼,好啊,你去想法子把她的嫁妝拘回來。”
楊平手裏的碧色拂塵微微一抖,塵須微灑,細細碎碎的很是美麗,但楊平此刻沒有心情欣賞,連忙尴尬的彎腰笑道:“陛下說笑了。”
秦子月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朕何時說笑了?她都敢威脅錦瑟莊的掌櫃,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她難道不知道,如今這錦瑟莊是禦用布莊?哼,給她的銀子太多,存她手裏,朕這心裏不踏實。”
楊平含笑不語,心裏道,德陽公主什麽不清楚,隻是人家根本沒在意過這些哪,再說,不過是做幾件棉衣棉被,又沒做别的,縱然手段使了些,以前也不是沒用過,您這是嫉妒了吧?
那跪在殿前的小厮低頭不語,看眉目,竟是質子府中人,隻是似乎還未混進雲潛質子府。
“你如今在哪個質子府裏當差?”楊平好奇,見秦子月不以爲意,便開口問道。
小厮連忙回道:“回公公,小的在涪陵公子的府内當差。”
“涪陵公子?”楊平微怔。
涪陵公子如今在朝中有個差事,還是秦子月親自給的,這位涪陵公子品德行事皆爲上品,秦子月極爲欣賞,這才破格任用。
隻是涪陵公子的院子在質子府的衆院中地理位置最好,自然與最爲窄小偏僻的夏侯的院子相隔極遠,再則說,以往也沒聽聞涪陵公子和雲潛公子有何交際,這小厮怎會打聽到這些事?
小厮也是個伶俐的,見楊平略有疑問,便連忙開口解釋:“自從兩個月前的還糧之事後,我家公子便與夏侯公子有所接觸,兩家來往還好。尤其是我家夫人,很喜歡和夏侯夫人說話,而且夫人也喜歡把那些有趣的事拿來和小的們說說,以解煩悶,所以,小的才知曉一些閑散事。”
楊平悄悄看了眼秦子月,心裏道,這位主子心思夠細密,表面上重用涪陵公子,暗中還是派了眼線。
隻是沒想到還能一并探知到德陽公主的消息,這應是意外之喜。
“那你還探得些什麽?”楊平直接開口問道。
他知道自家主子臉皮薄,之前也不是直接問的,隻是随口問起質子府裏各院有何新鮮事,那小厮便把雲潛院子張羅着采買新棉與布匹的事說了。
因此,這事兒由楊平問出來似乎更合适。
小厮微微怔了下,随即想到這位陛下與夏侯夫人以往的關系,立刻明了,連忙說道:“小的還聽說,夏侯夫人派人買宣紙,說是要教導夏侯公子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