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向微微側着螓首,鳳眸中光華流轉,頗有幾分好奇:“本夫人每天都會陪公子一個時辰,怎地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雪菱皺皺眉頭,頗爲不屑的道:“那兩個小蹄子哪裏是什麽正經貨?但想必她們也清楚公子的性情,所以不像開始時那樣着急,隻是想法子引起公子的注意,與公子玩耍,這兩天……”
說到這裏,雪菱猶豫了片刻,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德陽。
德陽見她的神情,哪裏不知道夏侯永離的态度,但想到他本就癡傻,也不一定懂那兩個宮娥的身份,便也就釋然了。
“如果不是錢五提起,你還不打算說與我聽?”德陽鳳眸微厲,淡淡地看向雪菱。
雪菱一下子跪下來,慌忙道:“夫人恕罪!雪菱隻是想着那兩個賤蹄子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面的,何況夫人您的身子骨自上次風寒過後一直疏于調理,所以不敢惹您動氣,還望夫人恕罪!”
德陽冷哼一聲,鳳眸微眯,眸中寒芒微閃,如淬了斜陽的劍刃:“所以呢?這些事便可自行作主不成?”
雪菱再無二話,直接跪倒在地,額頭觸及地面,發出咚的一聲響。
就是旁邊的錢五都聽得嘴角一抽,他是練武之人,自然聽得出,僅這響聲,額頭定是破了。
德陽淡淡地道:“雪菱,你莫要以爲本夫人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便不敢罰你!欺主、瞞主之人,就算本夫人無人可用,也絕不寬容!”
雪菱再不敢多話,隻利落的道:“雪菱知錯了,任憑主子責罰!”
德陽垂眸看着雪菱恭敬跪伏的身影,知道她是真的爲她着想才會瞞着她,以免惹她生怒,但這院子本來也沒幾件事,何況那兩個宮娥到底是宮裏派來的,她怎可如此不經心?
“從今日開始,每日去西廂房掃院子事,便由你做吧。”德陽不緊不慢的開口。
雪菱連忙稱是。
其實掃院子也不算重活,隻是雪菱什麽身份?讓她掃院子,那掃的是她的顔面。
錢五又抽了抽嘴角,隻覺得德陽不愧爲公主,賞罰分明不說,在懲罰的同時還順便讓她監視着那倆宮娥。
如果放在宮裏,想必她不會這麽做,僅憑雪菱隐瞞這一條,她就得廢了雪菱。
待雪菱退下,德陽看向錢五,似乎看穿他的想法,隻悠然的笑了笑:“以往若遇到這樣的事,隻要她們解釋清楚了,我便作罷。”
錢五微驚,喃喃地瞪着德陽:“您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驚訝之餘,他連“小的”二字都忘記了。
德陽不以爲意,隻看向黛瓦屋檐外的碧藍天空,淡淡地道:“以前的我,對下人寬恩、護短在宮裏是出了名的,隻是外人不知曉而已。若非如此,也不會被下人出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