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悠然的道:“你在誇本夫人嗎?聽着可不像好話。”
錢五連忙彎腰道:“小的這是表達對夫人的敬意,小的确實佩服的五體投地!”
德陽不再與他說笑,垂眸想了想,便道:“難爲你想着的。”
錢五見德陽認真,連忙收起嘻皮笑臉的德性,認真回答:“夫人心懷仁慈,寬容大度,且又是過門後過的第一個新年,怎麽着也得給下人們置辦點行頭,也不枉他們對您的恭敬。小的前些時日就在琢磨,進府這些日子,總得拿出些真本事,不能總吃白飯才是。”
德陽淺淺一笑,頓時如春華秋月,光華潋滟,吓得錢五立刻垂眸。
“你說的沒錯,今年冬天是第一個年,不僅要有棉衣棉被,還得有些像樣的年貨。”德陽說到這裏,又歎了口氣,“可是手頭的銀子畢竟有限,便是本夫人那些嫁妝,也總有用完的時候。”
錢五立刻笑着道:“夫人且放心,小的既然打算在主子面前顯擺一番,自然得把這事兒辦妥當才是。這次小的找來的這家掌櫃,頗爲靠譜,且要價不貴,八匹布料再加百斤新棉,共計四十六兩。”
德陽倏地瞪大眼眸,不知說什麽才好。
而雪菱才脫口而出:“你搶的還是偷的啊?怎麽可能這麽便宜,我告訴你,這來路得正經才是,我們可不能惹官司!”
錢五含笑道:“夫人請放心,來路正經,那掌櫃親口說的,字據小的都帶回來了。”
說着,錢五從懷中掏出字據遞給德陽。
德陽看了一番,想了想,淺笑道:“錦瑟莊向來隻做貴人的生意,自從錦繡坊倒了後,他們就接替了宮中那一塊。那家掌櫃的眼高于頂,怎麽會做你這單小生意?想必,他有什麽把柄落你手上了?”
錢五嘿嘿傻笑。
德陽搖頭歎了口氣,不再追究。既然她能用那些手段,錢五用又算得了什麽?何況她如今确實需要這樣的人才。
錢五看她并無生氣之意,這才徹底放心,自從知曉她的手段後,他就對她有些打怵,不過想到她自己都有那些手段,應該不至于生氣,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那兩匹鍛面是什麽顔色的?”德陽突然開口問道。
錢五眼珠一轉,頓時反應過來,立刻眉開眼笑的道:“禀夫人,好兩匹鍛面都是豔麗的淺桃色,頗适合那兩位恭房主事,想必她們穿在身上,打掃恭房時會更加認真仔細。”
雪菱在旁邊聽得差點笑出聲,這話說的刁鑽,這事兒做的更加刁鑽!當然得認真仔細,否則的話,豈不是要沾上一身污物?
德陽沉吟不語,隻以指尖輕輕敲打着石桌。
她不傻,錢五突然提起那兩個宮娥,想必這段時間那二人又開始不老實了。
“雪菱,那二人最近除了去恭房,還喜歡去哪裏?”德陽若無其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