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雪菱代表的是德陽,她願這麽給,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涪陵公子很清楚自己的價值,至少在質子府中,他的地位已令衆質子馬首是瞻,他的一句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因此,涪陵公子才會拿到銀兩與糧食後,大贊夏侯公子和德陽公主義薄雲天、行事公正,有他這太子太傅的一句話,之後再有人來讨債鬧事,也要掂量幾分,是不是駁得倒他給出的評價。
聰明人就喜歡與聰明人說話,涪陵公子投桃報李,雪菱豈會不懂,立刻沖他深深一福,表示感謝。
涪陵公子不由暗歎,這雲潛質子府今非昔比啊,就算原先交情不深,現在也得刻意結交一二。
心中這麽想着,涪陵公子卻沒多待,拿了銀兩後便施禮告退,似乎有什麽急事。
雪菱留了個心眼,想着待此間事了,得派人打聽一下涪陵公子那邊出了什麽事才好。
涪陵公子一走,來讨債的質子們頓時松了口氣,仿佛他在這兒,就有不一樣的壓力般。就連越文骐都舒了口氣,隻是看着涪陵公子的目光頗爲不善。
這一點,也不曾逃過雪菱的眼睛。
第二個上前的亦是一個年輕公子,不過這位比起涪陵公子來,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差得不是一分半分。
總的來說,這一位與街邊的潑皮無賴差不多了。
雪菱雖年輕,但跟在德陽身邊多年,亦是閱人無數,隻一眼,她就知道這人手中的借據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她找遍幾本帳簿也不曾找到對應的帳目。
“這位公子請見諒,您手中的借據與我們的帳目無相符之處。”雪菱合上帳簿,含笑擡眸,坦然的看着那無賴公子,悠然開口,“您或許是記錯了,還望海涵。”
啪!
雪菱話音剛落,那狀似無賴的公子頓時發彪:“什麽?你說本公子訛你不成?”
這人長相本就尖嘴猴腮的刻薄樣,拍在桌上的五指如猴爪般細削,聲音更是尖銳的刺耳,他或許也知自己瘦小無氣勢,在啪桌案的同時,他便霍然站起,但他站起來之後的氣勢也不過如街邊潑皮般,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
何況雪菱看慣了官場與後宮,對這種人哪裏會忌憚?
她含笑道:“這位公子,之前我家夫人就曾有言,隻要提供的借據能與府中帳目對上,就立刻連本帶息的還,如今您隻有借據,雲潛質子府裏卻沒有相對應的帳目,婢子可不敢将這帳目不明的東西當真啊。”
“你說什麽!哼!你們這府裏質子不過是個傻子,不記帳目有什麽稀奇,本公子手裏既然有借據,就說明有借銀之事,你們今兒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說完,那人又重新坐下,還從袖中掏出把折扇搖啊搖,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