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雪菱以爲他在想藥方時,他卻擡眸看着雪菱,慢悠悠的問:“藥方?你們有銀子買藥嗎?”
雪菱被他氣得差點吐血,她磨磨牙,半晌才道:“多謝白公子體恤,銀子我們還有些,您不必顧及這些,有什麽藥隻管開。”
“喔,聽起來财大氣粗啊。”白姓男子搖着折扇,走到桌前坐下,慢吞吞地道,“本公子診脈歸診脈,這診金還是要收的。”
雪菱差點讓他氣得背過去,她瞪着這個長相妖豔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道:“說了半天,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男子折扇一合,拱手作揖,笑眯眯地道:“在下不才,白錦庭。”
雪菱亦施了一禮,含笑道:“多謝白公子爲我家夫人診脈,雪菱這廂有禮了。還請公子寫下藥方,診金随後奉上。”
白錦庭眨眨眼,不緊不慢的搖着折扇,慢吞吞的道:“姑娘都不問一聲,白某這診金怎麽收?”
雪菱淺笑嫣然:“公子隻管開口,我們就算暫時付不起,也會給您打個欠條,不會讓您白跑一趟。”
白錦庭摸着下巴眯着桃花眼,細細的想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嗯,你這丫頭腦筋挺活絡,好吧,那就打欠條吧。”
雪菱嘴角的笑僵了下,随即道:“白公子,您還沒說診金多少呢!”
白錦庭笑眯眯地點頭,張口道:“五百兩。”
雪菱倒抽一口冷氣,強忍着一巴掌将他拍出去的沖動,生硬的道:“白公子搶劫呢?”
白錦庭呵呵笑道:“你這麽以爲也成,給不給随你,覺得貴白某就走了,這藥方你可以再找别人開。”
雪菱氣如鬥牛,卻又無奈,最後,隻得忍着氣低聲下氣地道:“白公子,我們主仆二人生逢巨變,就算有些銀兩,也還得艱難渡日,何況我家夫人還得抓藥治病,您這診金,雪菱目前隻能拿出五十兩,剩下的,給您打個欠條吧。”
白錦庭笑道:“姑娘騙誰呢?你家夫人出嫁那日,嫁妝綿延十裏長街,誰人不知?你說你拿不出五百兩?”
雪菱怔怔地垂着眼簾,無奈的苦笑:“我家夫人說,皇上賜的東西不能動,一文不取。實不相瞞,前日雪菱還去了趟當鋪,将主子的飾物當了些做家用,才請了兩個仆婦來做粗活。”
這下輪到白錦庭愣住了。
他不由再次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她脈象虛浮,體質孱弱,卻不想是個心氣高的,她身爲公主,見慣了金銀珠寶,不動心也是有的,但落到今日這步田地,那九五至尊的心和尊崇無雙的地位明明唾手可得,她也舍得拒絕,就不簡單了。
看來,不管這中間是非恩怨如何,這樣的女子,的确令人敬佩。
雪菱不過是胡扯幾句,沒想到竟令白錦庭對德陽另眼相看,這倒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也幸虧她胡扯幾句,才令白錦庭打消了惡作劇的打算,開出的藥方極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