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臉色一沉,這言外之意,便是說他傻,且傻到不會與人喝酒。
“還是說,夏侯夫人您能替您的夫君做主?”薛白風仿佛沒有看到德陽的臉色,繼續補了一句。
“薛大人,請注意您的言辭!”德陽微眯鳳眸,眸中寒芒流轉,在燈火輝煌的大殿内璀璨耀眼,也淬着危險的氣息。
薛白風的臉上依然挂着一抹清冷的笑意,漆黑的眼中不乏譏諷之意:“夏侯夫人何需動怒?您的夫君拒絕本官的敬意,本官都未曾動怒,不是嗎?”
德陽冷笑一聲,眸中寒冽漸盛,語氣卻淡淡地:“薛大人想說,您敬我夫君——雲潛國的太子,是看得起他不成?”
薛白風薄唇微抿,沒有回答。
德陽見他沉默,并沒有因此作罷,反而環顧大殿一周,流莺般的嗓音沉凝的道:“薛大人,别說是您,就是陛下,依着邦交之儀來說,敬上我夫君一杯酒水,也是可以的!陛下之前都未追究,您一個内閣大學士,還想怎樣?”
秦子月狹眸微眯,眸中隐隐有寒意滲出,他一直盯着德陽,并未避諱,而德陽轉眸,便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處。
半晌,誰也不曾退讓半步。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衆人的心又再次提起來,除了夏侯永離,站在那兒專注的盯着手中的酒樽,似乎在研究樽中酒水映出的倒影,對眼前的形勢渾然不絕。
“呵呵。”當衆人幾乎窒息時,就聽到秦子月輕笑一聲。
這一聲輕笑,瞬間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令凝固的氣氛再度輕松活躍起來。
“青凰說的沒錯,夏侯公子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且身份尊貴,就是朕與他同飲,也是可以的。”頓了下,秦子月看向薛白風,微笑着道,“薛愛卿就是太過刻闆,以後可要改一改啊。”
薛白風從善如流,含笑答是,便從容的坐了下來。
德陽雙眸微眯,隐隐有怒意升騰,卻又無從反駁。他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她的夫君“天真爛漫”?
秦子月看向德陽,目光從容,語氣悠然:“青凰啊,朕也很好奇,如今夏侯府中,誰人做主呢?”
德陽大怒,他問的客氣,但話中意思,分明在諷刺她是惡婦。
“陛下說笑了,夏侯府中,自然是我夫君做主。”德陽銀牙咬碎,淡淡地回答。
秦子月含笑點頭,随即看向夏侯永離,淡然的道:“朕見夏侯公子一表人才,容貌俊逸,且身份不凡,這些年在京都之中倒是委屈他了。再則青凰一人打理夏侯府也極爲辛苦,不若朕賜其宮女兩名,侍奉左右,爲之分憂,如何?”
德陽的臉徹底沉下來,秦子月!
“多謝陛下美意,隻是我夫君生性害羞,不習慣見生人,且府中進項有限,養不起閑人,還請陛下收回聖意。”德陽微俯身,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