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渾然不覺,隻含笑看着夏侯永離淺啜一口,這才從他手中接過酒樽,贊揚道:“公子很乖。”
說完,她才舉起夏侯永離的那隻酒樽,沖秦子月笑道:“多謝陛下!”
接着便一仰首,将那杯酒一飲而盡。
在滿殿的人目瞪口呆之際,她緩緩倒置酒樽,竟無一滴酒水滴落。
秦子月微眯着墨瞳,周身的氣息越發的冷厲冰寒,他薄唇緊抿,一言不發,冷冷的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殿内百官見他飲盡杯中酒,也紛紛幹杯。
當殿内衆人落坐後,又是歌舞升平的景象,大殿内一派祥和,仿佛德陽公主回門,真的是可喜可賀的事。
德陽不管衆人所想,更懶的去看秦子月的臉色,她從條案上的許多食物中尋出三塊饴糖,細心的放到夏侯永離的面前,笑着道:“公子,這是宮裏的饴糖,味道很好,不過不有吃太多,否則牙會疼喔。”
夏侯永離看着她,乖乖的點點頭,垂眸看着眼前的饴糖,心底有些爲難。
他其實不喜歡吃糖。
此時也隻得無奈的硬着頭皮,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起一塊饴糖,緩緩放進棠紅的唇瓣中。
德陽怔怔地看着他清貴優雅的動作,有些發呆,這人不僅長得俊美,就是這氣度風華,也是絕世之姿。他不是傻麽?難道這是渾然天成的?
秦子月看着德陽癡怔的目光,手中酒樽幾乎被捏碎,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目光陰沉的看了眼身邊的楊平。
楊平會意,悄然轉身,沖坐于後排的德安公主和平陽公主。
她們兩個是最恨德陽的人,如今已嫁人爲婦,且因大凰朝已經傾覆,現在她們隻是夫人,再無人喚她們公主了。
德安公主是李延都尉的妻子,而平陽公主則是王臣良司馬的妻子。
見到楊平的示意,德安公主和平陽公主得意的相視一笑,德安公主率先站起來,朗聲道:“青凰妹妹當初是父皇最寵愛的小女兒,不想如今也嫁人了,唉,隻可惜……”
說到這裏,德安公主輕歎一聲,似是不便再繼續說下去。
德陽的臉色頓時沉下來,果然宴無好宴,這是打算發難了。
不過秦子月竟打算讓她們兩個打頭陣,算不算失策呢?
正想到這裏,就聽到平陽公主輕笑一聲,幽幽地道:“姐姐您糊塗了,青凰妹妹求仁得仁,如今嫁給雲潛質子,在質子府裏過着清貧的生活,那都是她自己想要的,可怪不得别人。您也不必覺得有什麽可惜的,青凰妹妹在咱們父皇還在的時候就不怎麽聽話,忤逆之事也是經常有的,唉,總得經些事情,才能讓年輕的青凰妹妹學着懂事啊。”
德陽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安靜的聽着這兩人一說一唱,直到她們說完,德陽才擡眸,濯濯的鳳眸在人群中尋找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
而那二人因着說話,便先後站了起來,因此德陽鳳眸一掃,立刻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