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說那玉佩是當初送予她的定情信物,可她卻打算伺機利用一二,果然是個心性涼薄的女人。
“是,主子。”雪菱連忙将裝有麒麟玉佩的錦囊裝入床頭放着的一個大紅箱子裏。
“雪菱,幫我把紅喜帕撿起來。”德陽盯着還在地上的紅喜帕,平靜的道。
“咦?怎麽在地上,主子……”雪菱突然怔住,剛才她爲什麽會突然暈過去,暈過去後發生了什麽,似乎一目了然,令她頓時止住要問的話。
德陽知道她已經看出來,也不在意,隻笑着道:“這喜帕淋了雨,有些髒,你想法子弄幹淨些。”
雪菱微微蹙眉,看着手裏的喜帕,猶豫着小聲道:“主、主子,這喜帕已經髒了,就不戴了吧,反正……”
“反正什麽?”見雪菱不說話,德陽便反問一句,一對鳳眸在燭火的映襯下濯濯生輝。
反正姑爺也不會進來。
雪菱沒有勇氣說出口,隻得垂頭不語。
德陽歎了口氣,看着窗前燃着的龍鳳紅燭,燭身已熔一多半,燭淚堆積着底座,有幾分寥落之意。
“我知道他不會來。”德陽輕聲開口,鳳眸微動,目光落在雪菱手中的喜帕上,“……我既然嫁與他,就做好我自己份内的事。”
雪菱眼底一痛,顫着嗓子喚道:“主子……”
“現在要改口叫夫人了,我與夏候公子已經拜堂成親,你若不改口,豈不是讓人以爲我心不誠?”德陽打斷她,淡淡地囑咐道。
“……是。”雪菱無奈,隻得拿了喜帕出去,從井中打些水來再洗洗。
反正這喜帕本來就是濕透的,想到這裏,雪菱不由又歎了口氣,公主今天淋了雨,直到現在都沒有換裝,還執意要坐在那兒等新郎爲她揭蓋頭。有了皇帝的暗示,夏候公子哪裏敢來?
怕是公主要在那裏坐上一夜了。
雪菱将洗好的喜帕又重新爲德陽蓋上,看着德陽憔悴的神情和疲憊的臉色,不由道:“夫人,待紅燭燃盡,您就歇息吧。今兒您淋了雨,若真這麽坐上一夜,怕是會着涼。”
德陽戴着蓋頭,沉默半晌,才微微點頭,待紅燭燃盡亦可,否則她這麽坐上一夜,恐怕真會受涼,如此,三天回門未到就病倒,豈不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話。
“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好。”德陽的話音從喜帕下傳出。
“奴婢……”雪菱不肯。
“下去吧,你我主仆二人剛剛入府,你去打點下,省得被人說道不懂事。”德陽提醒一句。
雪菱無奈,如今跟在公主身邊的也唯有她一個丫頭,有些事不得不親力親爲,疏于照顧公主,好在公主不是那等嬌弱小姐:“是。”
言畢,雪菱退下。
陰暗中的男子微微蹙眉,漆黑的眸子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閃爍着,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子裏的女子,她一身嫁衣,端莊秀麗的直直坐于床畔,優雅淑靜,窈窕清貴,令他不由猶豫起來。
進,還是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