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子月怒極,卻又無可奈何。
她說的沒錯,他就是再胡塗,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要了她,好在理智尚存。
他秦子月就算對不住她,也不能對不住他耗盡心力奪來的江山!
這也是爲何她會被他逼得下嫁雲潛質子。
剛剛得到九五至尊的寶座,他不能再強行将她留在身邊,她不是那等普通的公主,她是德陽公主,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
連朝中大事,這位公主都有發言權,這樣的身份地位,這樣的影響力,豈能随意納入後宮?
而她,擺明不願!
“陛下若無他事,就先回宮歇息吧。”德陽嫣紅的唇畔逸出一抹輕如煙霧的冷笑,不徐不緩的道,“您乃一國之君,言行舉止無不倍受矚目,這般毫無顧忌的站在新婦面前,就是您不怕言官參奏,我還怕夫君誤會呢。”
屋中死寂一片,唯有秦子月無法控制的粗重呼吸,憤怒又壓抑。
許久。
“青凰……”
秦子月垂着眼簾,烏黑的瞳子裏清晰的倒映着德陽豔麗的臉蛋兒,輕聲開口,語氣中竟帶着幾分茫然與失落,還有一絲隐忍至深的痛苦。
他不再恨意深沉的喊她德陽,而是放緩了腔調,嗓音中也夾着一絲醉人的溫柔,輕如春風的喚她的名字。
德陽無動于衷,連長長的睫毛都沒顫一下。
他緩緩伸出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輕輕撫上德陽的臉頰,溫柔小心,仿佛他掌心中捧着的,是絕世珍寶。
“青凰,我該拿你怎麽辦?”他不再自稱“朕”,而是如這些年一般,與她“你我”相稱。
德陽黛眉微蹙,微微側頭,躲開了他的碰觸,她的聲音越發的冷厲,也越發的如金玉相擊般銳利:“陛下!走到今日這步田地,本就是您希望看到的結果,既然如此,又何必問這種可笑的問題!”
“我希望的結果?”秦子月微微怔了下,對她不屑又厭惡的态度絲毫不以爲意,他用漆黑的墨瞳深深的望着她,淡淡地道,“德陽,若是我希望的結果,你如今已在馨德殿,是我的德貴妃!”
他說完,室内再次靜下來。
他不語,隻略顯貪婪的看着她。
半晌,德陽才淡淡地蹙了黛眉,一對濯濯的鳳眸瞥向被他扔到地上的紅喜帕,那喜帕還濕着,被扔到地上後,就已撮成一團,上邊還粘了些灰土。
她盯着喜帕看了會兒,便緩緩說道:“陛下應該明白,這蓋頭就是掀下來,我自會再蓋上,除了夫君,誰掀起來都不算,我也不會認!”
聽她如此說,秦子月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喜帕,蘊着威儀的雙眉立刻皺到一起,他沉聲道:“這喜帕已經髒了,你不在乎嗎?”
德陽悠然一笑,頓時眸中光華流溢,動人心魄:“髒了嗎?呵,隻要持着玉如意的那隻手是幹淨的,德陽就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