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裏邊的人不能随意出入,因爲門外有官兵把守,出入都要憑腰牌,寫明原因方可。
此刻,官兵依舊分侍兩側,隻是大門,卻閉得嚴絲合縫。
“雪菱,兩位差爺辛苦守班,實屬不易,你将我的舞鳳金镯拿給他們,算是一點孝敬。”德陽開口,嗓音溫軟如常。
雪菱微微一怔,舞鳳金镯?
那可是宮中之物,給這兩個官差?
但主子下令,她不敢不從,連忙從包裹中尋出一對舞鳳金镯,上前與兩位官差通融。
兩人的眼中頓時露出貪婪之色,這些常年守在門外當苦差的兵将,平日裏也經常收到門内人送來的一些孝敬之物,隻是從來沒收到過如此貴重的東西。
但是……
想到他們收到的命令,隻得咬碎鐵牙,拒禮不收。
德陽心中明白,見他二人因懼命令而拒不收受,不由清淺一笑:“兩位兢兢業業,着實辛苦,這點小意思不過是新婦入門給的孝敬,還望兩位官爺日後多行些方便罷了。”
如此一說,兩個官差終是忍不住心中的貪婪,将兩隻金镯子一人一隻的收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雨小了些,但依然沁涼冰寒,打在身上徹骨的冷。
雪菱不由自主的抖抖肩,看着仍然站在雨中的公主,禁不住滿眼的擔憂。
見兩人收下金镯,德陽嫣紅的唇畔微揚,露出一抹淡笑:“兩位官爺受命緊守此門,德陽不敢輕言通融,不過兩位官爺也是随當今皇上在戰場上斬兵奪将的忠勇之士,想必皇上的信物,你們應該識得。”
說着,德陽從袖中取出一枚通體盈潤的麒麟玉佩,玉佩由金絲墨線打成的絡子裹墜着,在雨中泛着瑩瑩的光澤,水光流轉,靈氣逼人。
兩人一見,連忙倒戟跪地,口稱萬歲,看神情,似是十分激動。
“當年,皇上親賜麒麟玉佩時曾言,見此物如見聖顔,不知兩位可否打開此門?”德陽嗓音清悅潤耳,溫溫柔柔的輕淺說道,語氣中有一絲不怒而威的壓迫,令兩人心中微顫,連忙站起打開府門,再重新跪倒在地,恭送她進門。
德陽收了麒麟玉佩,嘴角逸出一抹冷笑,他故意下令關門,就是逼她拿出他給的定情信物。
哼,那又如何?
在她看來,這個東西如今也不過是在權勢上暢通無阻的、可利用的物件罷了!
雪菱怔怔地看着德陽唇角的那抹冷意,心中微歎,縱然落魄至此,主子依然淡定從容,不慌不忙的恩威并施、收買人心。
她相信,今日過後,這兩個看門的官差,會一邊拿着好處,一邊敬畏主子的威儀。
以後的日子,隻要金殿上的那位不刻意爲難,主子應該能安穩渡日。
這一日,她揪成一團的心,總算微微松了些,随即跟在德陽的身邊,一同踏入質子府,向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