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消失,殺戮褪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走廊外一片蔥郁的園林,蕭瑟的大風把葉子刮得沙沙作響。
許天佑拍了拍鷹揚顫栗的肩膀,笑了笑安撫道,“這場意外不是我們死就是他亡。”
“……”
鷹揚整張臉僵硬,重重推開肩上的手臂,擡起灌了鉛似的腿朝前面走過去。
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再想回頭就可不能。
江溪是他兄弟,沒有想過要置他于死地,從來沒想過……
“你聽說了沒有,江少剛回來就被偷襲,正在搶救生死未蔔呢?”
“聽他們說即使搶救過來也隻能是個植物人,太可惜了……”
隔着一扇門,傭人閑言碎語順着門縫傳進來。
床上的女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了一樣,目光死死的空洞;手腳被鐵鏈鎖在床頭,衣不蔽體,渾身是慘遭蹂躏過後的痕迹,觸目驚心。
“聽他們說兇手已經被許少當場處死了。”
聽到“許少”兩個字,躺在那裏毫無知覺的賈青青動了下,面如死灰的臉刹那間白的跟紙一樣。
江溪出事。
許少把兇手處置……
怎麽可以?他們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賈青青下唇咬得溢出鮮血,胸口劇烈起伏。
蓦地一下情緒失控,拼了命的掙紮,鎖鏈摳進肉裏,血肉模糊。
“我要見鷹揚,我要見他!”。
入夜,一片靜谧。
行李箱打開,把疊好分類後的嶄新衣服一件一件裝進去。
都森系愛幹淨,隻要出門回來必須換衣服,即使知道他不需要行李箱,但夏秋涼作爲妻子,還是替他把所以一切都準備好,就連内褲也不例外。
“媽媽我們現在就要去旅遊嗎?”
夏芃芃問。
夏秋涼怔了下,擡頭看向她淡淡一笑,“不是旅行,而是我們要換一個新家。”
“這裏好好的爲什麽要換?我和弟弟都很喜歡這裏呀。”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孩子解釋着一切。
“我們換一個比這裏更美、更大的房子你們不喜歡嗎?”
“喜歡,隻有有你和爸爸,我都喜歡。”夏芃芃貼心的說道。
夏秋涼心口一暖,陰郁的情緒被轉移了不少。
都森系陪夏子期練了一天的工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卧室擺放着整整齊齊的行李箱,臉色陰沉極了,“你忙了一下午就是收拾這些破東西?”
言語充滿了他慣有的輕蔑。
她收拾了一下午怎麽就是破東西了?
好多從國外定制款服裝還沒穿過呢。
“……”夏秋涼替他的暴發戶氣質感到無語。
“傭人都死去哪裏了讓你親自動手?”都森系薄唇緊抿,陰鹫着臉大步來到她身邊,強勢的抓起她的手。
夏秋涼一怔,下意識想抽回手。
都森系淩厲的目光瞪她一眼,沒有任何傷口才作罷,冷眼掃過行李箱,冷着臉毋庸置疑的道,“都給我扔掉!”
他難道養不起自己的女人?=
用過的東西他堅決不會再用第二次。
他在檢查有沒有受傷?
夏秋涼心弦顫了下,聲音放柔,“扔了多可惜。”
“可惜就捐出去。”都森系不假思索的接過她的話,對上她錯愕的目光,淩厲的眉梢一挑,像是在向她宣告勝利。
捐出去總比扔了要強。
夏秋涼徹底被他打敗,抿了抿唇,“我去叫傭人打包寄出去。”
要是她不妥協,他還不一定怎麽刁難。
都森系眸光幽暗,“等一下。”
“您還有什麽事請一次性說完,OK?”夏秋涼已經忍到極限了,要是再被挑釁一分一毫,她不敢保證不爆發。
見狀,都森系眼角淬出笑意,轉過她的身體,一雙深幽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她的臉,“生氣了?”
夏秋涼淡漠的撇開視線,“沒有。”
撒謊的女人。
都森系劍眉一挑,在她細嫩的臉上摸了下,“你和孩子的全部捐出去,我的留下。”
“……”
夏秋涼沒太聽明白,詫異的皺了下眉。
都森系唇邊勾勒出一抹弧度,喉結發出的嗓音帶着成熟與性感,“你爲我準備那些東西忙了半天,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心意?這些衣服以後我要一直穿,穿爛爲止!”
他的手一路往下滑,直到與她十指相扣。
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她忙了半天的心血被他一句話就毀掉,夏秋涼的确有些不高興,心口悶悶的。
不過聽到他的話,夏秋涼釋然,垂眸睨着相扣的手,抿唇笑了笑,“我又沒有那麽小氣……你看不上的東西人家還當塊寶呢?”
“我看得上的隻有你。”
都森系開口就是一句情話,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在遇到她之前,他是嚴重完美主義者,容不得身邊的事物有任何瑕疵,包括女人。
遇到她之後,一切都變了。
都森系迷戀的欣賞着她精緻寡淡的臉頰、天鵝般的脖子、精緻的鎖骨、還有那一雙完美比例的長腿……
“我看得上的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他這是在表白?
夏秋涼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原來你對我印象這麽好?那你知道我對你的印象?”
“什麽?”
這個問題對都森系非常有吸引力。
夏秋涼勾唇,笑得一臉無害,轉動眼珠思索了下道,“流氓、暴君、魔鬼……”
話還沒說完,都森系一臉不爽的打斷她的話,“你故意刺激我?”
她撇嘴,“你也不想想你當初對我有多惡劣。”
她的第一次差點被他送人不說,又被他強要,還整天威脅,幾次三番差點喪命在他手中。
都森系理虧,眼眸黯了黯。
随即摟緊她的腰,聲音變得強勢,“都過去了還提他做什麽?你現在愛我不就行了?”
她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介懷這件事情。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回到第一件事情都森系會選擇在小時候然然讓他帶她走的時候就答應,也許後來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遇到夏秋涼的時候,明明感覺到她和然然如此相似,卻沒有懷疑到她就是心中十多年根深蒂固的執念。
這兩件事情任何一件能夠反轉,他都不可能會傷害最愛的女人。
夏秋涼笑了笑,沒注意他微變的情緒。
“我一定是有受虐傾向才會愛上你這種——”
“我是哪種?嗯?”都森系眉頭緊鎖,冷冷質問。
霸道的言語充滿了威脅。
夏秋涼還是閉嘴好了,“沒什麽……”
她臉上寫滿了鄙視的樣子跟他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