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眸光隐晦,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住手機,像是在極力掙紮什麽。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停到他身側。
鷹揚身體緊繃,冷冷瞥向身邊的男人,“你的事情徹底敗露了,系已經派人在查你。”
許天佑并不意外,臉上露出笑意,“任務現在不是在你手中還怕什麽?”
他的身份是徹底瞞不住了,所以必須趕在都森系查到證據之前下手才有活命。
“……”
鷹揚攥緊拳頭,咬緊牙關沒有吭聲。
“與黑手黨的案子原本是我處理,現在交到你手上了?”許天佑問,随後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别擔心,沒有十成把握我不會把你拖下水。”
鷹揚粗濃的劍眉一擰,不解的看向他。
“都森系現在不會再相信我了,但是還有你……”許天佑說着,臉上露出一抹奸詐滲人的冷笑,接下來一一爲他分析打破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聽完,鷹揚無堅不摧的表情有了一絲松懈,“你确定能行?”
都森系不是一般的人,絕對不能小瞧。
許天佑信心十足,手臂放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拍,眼睑下劃過陰狠毒辣的神色,“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一次絕對能成功。”愣了下,随後又補了一句,“放心,要是不成功,不會牽連到你。”
策劃了這麽久,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道上的規矩就是如此簡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門口虛掩的門被推開縫隙,晃動了下。
許天佑從後門走了後鷹揚才離開,帶着手下走在别墅的小路上,一邊問,“與黑手黨交易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一句話連續問了三遍,遲遲沒有等到手下的回答。
他犀利的眉頭一皺,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質問,“怎麽回事?我說的話你聽不見是吧?”
“啊?”手下慌張的回過神,看到他的臉是馬上又心虛的低下頭,結結巴巴的道,“……手下不敢。”
“你給我回去!”鷹揚有些煩躁的道,大步上了車消失在别墅院子裏。
手下呆呆的望着風中留下車輪的痕迹,一張臉震而又複雜驚極了。
他跟了鷹揚很多年,沒想到他竟然……
————
金三角原始森林境内隐藏了一片簡單的别墅群,山腳下是一片蔥郁的罂粟,在風中搖曳。
直升機穿過一望無際的叢林,落到别墅門口。
“鷹少!”
飛機下站立着密密麻麻的綠衣人,單膝下跪,氣勢昂揚的鞠躬問好。
四年前被都森系轟炸過後不得不搬離的竹聯幫總部,重建後所有力量又回到了這裏。
楚辭一身黑色風衣,頭發整齊,修長筆直的腿一步一步踩到台階走下來。
一張溫和的臉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沉澱過後的沉穩與寡淡。
“鷹少,您回來了。”江哲站在地下與衆人迎接他的歸來。
聞言,楚辭眉頭一蹙,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望向衆人,周身散發着一股淩厲威嚴,“都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我叫楚辭,不準再叫我鷹!”
“鷹少,您回來了。”江哲站在地下與衆人迎接他的歸來。
聞言,楚辭眉頭一蹙,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望向衆人,周身散發着一股淩厲威嚴,“都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我叫楚辭,不準再叫我鷹!”
他叫楚辭,一直隻有這個名字。
從前的竹聯幫也不再存在,他會帶着主上的願望走向另一個階梯。
“是!主上!”
衆人雄赳赳的吼道。
前幾天楚辭帶着骨灰去了沈淩隹的老家,幫裏大大小小的事物早就堆積成堆,所有人隻等着他回來主持大局。
天色漸漸暗下來,書房一片昏暗,籠罩着揮之不去的陰霾。
“上次偷襲您的人查出來了。”
聞言,楚辭琉璃色的瞳孔一凜,冷冷開口,“說。”
江哲看了眼他的臉色,“是煊赫門的人。”
煊赫門……
“你想說你都森系做的?”楚辭眼底一片陰暗,陰沉的看向江哲,他低下頭沒有出聲。
煊赫門敢如此公然挑釁的人應該找不到其他人。
楚辭眉頭緊鎖,眼底劃過一抹沉思,眸光堅定,“不會是他。”
江哲疑惑,“可是除了都森系誰還和您有仇?”
都森系野心大,但現在他和夏夏在一起不可能會暗殺他,别的不說,但是他對夏夏的感情那是毋庸置疑。
難道是許天佑?
楚辭臉上布滿倦意,擡手按了按緊擰的眉心。這些天神經處于高度緊繃,從沒有松懈,後腦勺開始隐隐作痛……
那些人目标明确,恐怕要的不隻是他的命,而是想趁機得到整個竹聯幫。
見狀,江哲擔憂的道,“您回去休息一夜吧,這些事我會查清楚。”
鷹少一下飛機直接來了書房,臉換衣服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
休息,他沒有時間休息。
楚辭短暫的輕磕了下顫栗的眼簾,沉重的搖頭,“a市那邊爛攤子處理的怎麽樣了?”
“沈少的心腹帝林在處理,他說這幾天有一股勢力混進來想趁機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
楚辭一張臉緊繃成一條直線,抿緊唇不語,眸色幽暗,腦海将最近發生的事情理清成一條主線。
從主上出事到現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井井有序而來,這一定不可能隻是一個巧合,蓄意而爲……
究竟會是誰?
外面刮起了台風,窗外傳來呼嘯淩冽的風聲,遠處叢林撕心裂肺的搖曳。
楚辭仿佛走進了層層迷霧,身獻于此,無論如何也走不出。
從書房出去的時候夜已深了,呼嘯的風早已過去,隻剩下了一片蕭瑟凄涼。
他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春明的别墅。
叩叩叩——
寂靜的走廊響起敲門聲。
過了一會兒,裏面才傳來聲音,“進。”
春明看到楚辭推門進來,慌亂抹去臉上的淚痕,合上手中相冊放進抽屜,“鷹你回來了。”
幾天不見,春明曾經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白了許多,精緻的臉上布滿歲月留下的滄桑。
楚辭眸中劃過一抹悲恸,“嗯。您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