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俊愁眉苦臉,爲難的扯唇,想了想試着和他商量,“今天都少有重要的人見……要不明天我爲你求求情。”
……………………
暗夜城,陰雨綿綿。
“爸爸再見。”
“爸爸再見,一定要想我哦。”
夏子期和夏芃芃紛紛投給都森系一記飛吻,夏秋涼接收到某人質疑的視線,踮起腳尖在他側臉飛快的蹭了下,帶着孩子上了車。
都森系陰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深深地睨着她們的身影,強勢的道,“五點鍾之前必須回來!”
現在都十一點了。
夏秋涼在心裏吐槽了下,決定不理他的專制蠻橫。
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沒有帶孩子去見姐姐,今天去肯定不會回來了。不過這句話都森系是不可能知道的……
視線裏的車消失的無影無蹤,都森系才意猶未盡的收回視線。
該死,不到兩分鍾,思念就開始綿延不絕……
身後的管家站了很久,才說話,“都少,許少到了。”
“知道了。”
都森系眸色一深,轉身進了客廳。
酒窖,兩個大男人坐在吧台,鼻翼間萦繞着濃郁的上等好酒氣息。
都森系妖冶的眸睨着手中搖晃着杯中半透明威士忌,面無表情的俊臉透着陰戾與低沉。
氛圍充斥着詭異。
砰——
水晶杯碰撞,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靜如針氈的酒窖。
許天佑擡頭帶着笑意看向他,“最近事情不是挺多,怎麽想起和我喝酒了?”
一杯酒飲盡,酒杯重重放到櫃台,都森系繼而擡頭,“我們兄弟一起打下這片江山,到一開始的幹勁十足,到現在擴張越來越多,,聚在一起的時間也少了。”
聞言,許天佑一怔,“是啊,當初我們還是毛頭小子,現在你孩子都比我聰明了。”
說着,握住酒杯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欣慰的笑了笑。
“……”
都森系臉色隐晦,拿起酒瓶替他滿上。
許天佑心裏沒底,男人遲遲不開口,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硬着頭皮與他喝了幾杯烈性威士忌。
喉嚨火辣辣的觸感蔓延至整個神經,許天佑招架不住的皺了下眉。
蓦地,身體陡然一沉。
都森系的手臂伸過去搭在他肩頭,沉重無比,他幽暗的眼底是讓人無法猜透的隐晦。
許天佑身體一僵,思索着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旁邊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還記得我們當初的初心?”
都森系眉梢輕挑,轉頭看向他。
他的話意有所指。
許天佑心髒陡然沉到谷底,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慌亂,“怎麽忽然提起這些事情來了?”
“就是忽然懷念起以前的時光了。”
都森系沒有放過他臉上轉瞬即逝的慌張,目光一凜,從他僵硬的肩上收回手,端起酒杯與他碰撞。
“等這段緊張時間過去了,我來聚集以前的兄弟好好聚一聚。”許天佑維持着臉上的笑意,放在櫃子下的手緊緊攥住,關節泛白。
“……”
都森系面無表情的看向落地窗外,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沒有說話。
厚重的深棕色金絲鑲邊窗簾外,透過玻璃依稀可見密密麻麻的水珠順着流淌,留下一道痕迹。
死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許天佑把情緒隐藏的很好,一如既往地老實巴交,甚至還帶着一點笨拙。
若不都是高手,一定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過了很久,兩人出來朝着各自的方向離開,不同的心态,不同的神色,帶着不同的目的背道而馳。
車漸漸離開暗夜城,透過車窗,依稀看得到許天佑朦胧中陰沉的臉,他坐在車裏,身體緊繃,閉上的眼擋住眼底的慌張。
都森系這次叫他過來絕對不可能隻是喝酒如此簡單,他的一字一句到現在還留在腦海,像是坐在過山車。
坐立難安。
許天佑擡手按住緊鎖的眉頭,心隐隐發慌。
要是被都森系查到把柄,他就徹底完了……
不行,策劃了四年,他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許天佑極力穩住心神,攥緊手機的手卻不受控制的發抖。
“都少,許少已經回總部了。”
客廳,平俊站在都森系身後,恭恭敬敬的禀告。
“馬上加派人手去調查證據。”
都森系陰沉到極點的嗓音從喉結擠出來。
除去一個人很容易,但他要用證據光明正大的除掉。
“已經加派人手了。”平俊沉重的開口,愣了下,擡頭看向他,“百彙老街查到線索了,我們帶着照片問完了當地老闆與商販,有兩個人确定見過許天佑。但是時間久了沒有監控。”
各種線索都指向許天佑。
聞言,都森系一雙黑眸在燈光下折射出駭人的寒意,“順着線索查下去。”
聲音冷肅無情。
人現身,對于他來說就沒有任何威脅力了。
“是!”平俊粗狂的臉上透着猶豫,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既然我們知道人了,要不要暗中……”做掉兩字他沒有說出口。
畢竟許天佑在煊赫門那麽久,有不少勢力,他隻要有歹念就是莫大的隐患。
“先找到證據。”都森系眸光沉了沉,聲音低沉。
平俊沒再說什麽,他知道,都少是念在兄弟情分上,這次找他過來是想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隻是不知道許天佑能不能領會到他的良苦用心……
換做是誰,面對兄弟的背叛,都不一定能像都少現在這樣如此冷靜吧。
雖然都少平時兇了點,但是對他們這些下人從來沒有虧待過。
平俊無聲歎息一聲,此時都有些心疼他了。
“現在幾點鍾了?”
氣氛低沉的時候,都森系忽然問了句。
“啊?”平俊詫異,壓根兒沒聽清楚。
都森系劍眉一沉,瞪他一眼重複道,“我問你現在幾點鍾了!”
後面不就是鍾嗎?
平俊咕噜一句,擡頭望了眼行走的時鍾說,“現在五點三十五分鍾。”
夏秋涼那個女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已經多給她半個小時還不回來!
都森系坐在那裏,身體後仰,煩躁的解開胸前的扣子,半晌,硬着頭皮低吼,“打電話問司機到哪裏了?”
平俊恍然大悟,原來都少是想夫人了……
不過,這才幾個小時……
“你那是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