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吃雞腿、蛋糕、糖果、還有……”夏子期一路上喋喋不休,數着指頭盤算。
“媽媽……衣服濕掉了。”夏芃芃咬着下唇,将腿擡得高高的。
夏子期此時還在惡作劇的踩着水窪,夏芃芃眉頭皺的緊緊地,躲到夏秋涼身後,“媽媽你看!”
“小小夏不準欺負姐姐。”
某人發話,夏子期才哼哼一聲,蹦跶着往小區裏跑過去。
不一會兒,小家夥腳下一滑,猛地滾到地上,“媽媽抱寶寶起來——”
多溫馨的一副畫面……
楚辭飛快的步伐逐漸停下,怔怔的望着那邊。
夏子期揮着髒髒的手追夏芃芃,她嫌棄的躲在夏秋涼懷裏,“不要追我,你髒死了。媽媽弟弟好讨厭!”
夏芃芃有深度潔癖,衣服上有一點點髒東西都接受不了。
“我就要髒死你!”誰讓她老是搶媽媽的。
夏秋涼蹲下身将夏子期的手指擦拭幹淨,拉起他們的手朝裏面走進去。
“夏夏。”
蓦地,一道感覺帶着隐隐顫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夏秋涼一怔,回頭對上楚辭幽邃的視線。
刹那間,她呆住了。
楚辭琉璃色的瞳孔裏出現了曾經見過的兩個小孩,一雙黑眸中隻有他們……
擡腿徐徐朝那邊走過去。
————
煊赫門總部。
尖銳的槍聲讓喧嘩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有誰還敢不服?”平俊站在會議室中央,頭頂舉着直冒青煙的槍,兇狠的瞪向蠢蠢欲動的衆人。
靜如針氈。
一些長老漲紅了臉,敢怒不敢言。
會議室盡頭,都森系慵懶的倚靠在虎皮座椅,放在桌面的指尖上骷髅頭折射出陰冷的寒氣,周身充滿了邪惡的殺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盡顯無疑。
他劍眉一挑,緊抿的薄唇開啓,眼底的戾氣駭人,“既然都沒什麽異議,那就散會。”
聲音不大,威懾力十足。
冷肅無情、狂妄不羁。
“散會!”
平俊氣勢昂揚的大喊一聲。
都森系眯起妖冶的冷眸,起身之際,一個長老忽然拍桌子站起來,“都少你殺了楊長老的事情就那麽算了?”
“你認爲呢?”都森系陰冷的睨着他,目光隐晦。
他要是知道還問?
長老氣得臉色鐵青,“你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别忘了,要是沒有我你們早就是一群亡命之徒。”都森系嘴角散開輕蔑鄙夷的冷意,一字一頓針針見血,直戳那些人脊梁。
當初煊赫門被幫派圍攻,是默默無聞的他帶人殺出一條血路來,這幾年将名不見經傳的煊赫門帶向整個東南亞。
“你!”那人說不出話來,好久才憋出一句,“但也不是你殺害同門的理由!”
就是因爲都森系野心太大,現在他們根本掌控不了他了,所以才會想着除掉他。
都森系陰森的眼底泛着冷笑,指尖在桌沿敲了下,“今天我就将話撂在這裏了,要是誰敢暗地裏使小動作,下場會比楊長老還要慘!”
赤裸裸的威脅。
殺戮随着聲音在空氣中擴散。
平俊打開前面的大屏幕,出現楊長老死時的畫面,屍體被鞭,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
那些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氣,褶皺的臉色是深深地恐懼。
都森系究竟是兇殘到了什麽程度,竟然連屍體都不放過。
平俊見狀,手一揮,“今天都少就是來清理門戶的!”
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出,将其中一群鬧得沸騰的人抓起來,“這些人不顧煊赫門利益與外人勾結,按門規處置!”
口氣毋庸置疑。
“啊,放開我!”
“都森系你竟然敢動到我頭上來了,我要殺……”
話還沒說完,子彈穿透眉心,聲音戛然而止。
不服氣的慘叫聲撕心裂肺的回蕩在裏面。
敢挑戰都森系的人,下場都很慘。
不到五分鍾時間,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
都森系走後,鷹揚許天佑一等人緊跟着出去。
嚣張氣焰仍舊未散。
坐在會議室裏面的中年男人淡然自若,似笑非笑的轉動大拇指上的扳指。身後的手下低頭說了些什麽,他不以爲然的搖搖頭,起身離開。
都森系這一次是動真格了,一切關于叛徒的人動用刑法往死折磨,一個也不放過。
總部上空彌漫着無形的殺氣,人心惶惶。
不過這一次差不多把那些不安分的人修理完,算是給上上下下立了個威。這段時間過後,應該能太平一段時間了。
“門主!A市傳過來的消息。”平俊雙手呈上黃色資料袋。
都森系眸光一凜,眼底的戾氣消散不少,接過資料直徑走進别墅。
“夏小姐原本的機票誤機改到明天……”
聞言,都森系陰沉的臉僵住,難堪到了極點。
“門主好。”
傭人見到他進門,紛紛低下頭問好。
清一色黑灰卧室,死寂。
四年前一把火燒了那間留有她氣息的卧室,後來搬到這裏。一模一樣的布置,卻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都森系握着照片的指尖猛地收緊,眼底變得猩紅,突然撒手一把揚了它。
夏秋涼真有你的!
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手的!
都森系暴戾到了極點,努力抑住想殺人的沖動,氣急敗壞的沖手機吼道,“馬上準備好回a市!”
休想從他眼皮下逃走,休想。
“啊?”平俊被吼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已經掉線了。
二樓走廊很靜,淡淡的陽光傾瀉而下。
都森系走到樓梯口時,晃眼間看到旁邊那一扇門,心口不受控制的震了震。
咔擦——
塵封已久的房門打開。
黴味、潮濕撲鼻而來。
裏面漆黑一片,與外面奢華的外貌格格不入。
都森系偉岸的身僵硬的站在門口,目光閃了閃,擡腿走進去。
四年來,第一次踏進這裏。
窗外的風鈴還在搖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毀了一半的梳妝台,曾經纏綿無數次的床,曆曆在目……
“把這裏恢複原樣。”許久過後,都森系發出暗啞的嗓音。
“是。”
那棵狗尾草戒指不知道被燒毀沒有?
第一次向女人求婚卻忘了帶戒指,于是編制了那顆寒酸的草戒指。
都森系陰沉的目光一凜,骨節分明的手指碰到布滿灰塵的梳妝台,緩緩拉開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