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轟轟轟烈烈,隻有細水流長,也許,這就是愛吧。
春明坐在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糾結在一起,猶豫幾次想開口。
“您有什麽事直接說吧。”夏朝雨道。
春明點頭,思索了下,“……夏夏最近有沒有聯系你們?”
也許是人老了,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濃了。
夏朝雨眼底浮現一抹疑惑,“您……”
“呃……四年前我見過她,今天看到你就忽然想起她了。”春明目光閃爍,牽強的找了個借口。
“哦。”夏朝雨釋然,談起夏秋涼,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傷感,“沒有,我後來就沒有了她的消息。”
聽說夏夏和都森系分手後才不見的,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春明無聲歎息一聲,臉上是深深地惆怅。
這個女兒,她虧欠了太多,但願老天爺還能給她一次補償的機會……
樓梯口,主上與許天佑走下來,一路有說有笑的。
剛好這時候,夏朝雨起身去了洗手間。
春明看了眼許天佑,提醒道,“小雨來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明白了。
許天佑露出老實巴交的笑,“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有事聯系。”
夏朝雨與他在總部見過幾次面,肯定認識他。爲了安全起見,他決不能洩露身份。
————
暗夜城,烏雲密布。
“再來!都給我一起上!”
格鬥室内,黑衣人倒成一片,各個苦着臉叫苦不疊。
都森系滿頭大汗,一雙眼攏起大層寒冰,周身散發着極強的殺意。
這個夏秋涼真是禍害。
平俊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都少您傷還沒好,不能大弧度劇烈運動。”
“滾開!”都森系利劍般的冷眸掃過去,平俊打了個寒顫,又認慫的退出去。
“都給我起來!”他暴戾吼道,抓起一個人就是一陣亂揍,下手狠、準、快。
青筋暴起的額頭滲出大顆汗液,裸露的胸口隐隐滲出血迹。
氣焰嚣張.
就在這時候,榮花顧在漂亮小女傭攙扶下跳着腿進來,看到橫七豎八擺着的人,震驚的瞪大眼睛,“系你又發生麽瘋?”
早上不是興高采烈的拿鑒定結果了?怎麽忽然……
蓦地,榮花顧恍然大悟。
“系。”
黑衣人拳頭砸到胸口,都森系痛得悶哼一聲,臉色驟然慘白。
那人吓了一跳,下意識的跪下。
都森系擰緊劍眉,一腳踹開礙事的人揚長而去。
平俊連忙雙手呈上毛巾,“都少您擦汗。”
他接過,慢條斯理的擦拭流淌在脖子上的汗水,渾身的戾氣不減。
“你還是個病——”榮花顧憤怒的道。
“閉嘴。”毛巾一把扔到他臉上,都森系大步離開。
“喂!”榮花顧氣結,火氣極大的甩開毛巾,咬牙切齒的瞪向他,“好心好意安慰你,你還倒打一耙是吧!”
回應他的是空蕩蕩的回聲。
媽的,上輩子一定欠了他五百萬!要是他英年早逝,一定是被都森系那個賤人氣死的!
一怒之下,手腳并用,痛得榮花顧慘叫一聲,“靠,都森系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榮少您沒事吧?”黑衣人擔憂的問。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
“……”
榮少的怨氣真是太重了。
黑衣人汗顔。
都森系直徑進了書房,平俊進去自覺地把房門帶上,恭恭敬敬的站到門口。待他從浴室出來後才上前。
“說。”都森系坐到沙發上,食指按動骷髅頭,在燈光下折射出陰寒的光。
平俊看了眼他的臉色,戰戰兢兢道,“楊長老的死引起了不少老頭子的不滿……總部現在情勢有些亂。”
他必須要回去一趟重鎮威風,否則一些人會從中作梗。
這件事早就在都森系的意料之中。
轉動的骷髅頭戛然而止,眼底劃過一抹狠戾,“還有呢?”
“……上次刺殺您的兇手就是楊長老的人。”平俊小心翼翼的道。
聞言,都森系妖冶的眸光隐晦不明,緊抿薄唇。
“确定了?”半晌,他沉聲道。
“确定。”平俊點頭。
這件事情查了很久都沒有線索,楊長老剛剛一出事就漏出馬腳,這似乎太過湊巧了。
都森系目光一凜,“這件事情放消息出去。”
“爲什麽?”平俊有些不明白。
他眼底劃過一抹深不見底的精光,唇邊勾勒出陰冷的笑,“你認爲他一個人敢造反?”
一經點播,平俊立馬明白了,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您是說……他們一夥還有其他人?”
還不算太笨。
“然後您想聲東擊西借機查出還在暗處的人?”
造成他們查出真相的假象讓那些人放松警惕,然後渾水摸魚……
高明。
不愧是都少,這一招真是太高了。
見他愣在那裏還不走,都森系劍眉一皺,喉結哽咽出陰冷的聲音,“既然明白了還不快去辦?”
還愣在那裏做什麽?
平俊一臉崇拜,搓手讪讪的笑了笑,“我就是太欣賞您了……”
那是什麽鬼借口?
空氣中頓時寒氣逼人。
平俊一哆嗦,連忙道,“是這樣的,這幾天您要回去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您需要處理。”
“知道了。”
都森系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收緊,青筋凸起,手背鮮紅的血迹觸目驚心。
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樣的人,還真是不多。
看來這段時間是他太過仁慈,以至于有些人敢肆意妄爲了。
“您受傷了?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
這麽點小傷算什麽?
心髒被割開的那道口子才傷到他的命脈,每呼吸一下都會痛。
夏秋涼那個死女人,又一次把他推開了。
她究竟在想什麽?爲什麽就是不肯對他敞開心扉?
跟他在一起有那麽難?
不過他是不會放手!
都森系一張冷峻的臉布滿陰郁,陰鹫的眼球布滿血絲,牙關緊咬。
渾身充斥着一股駭人的戾氣。
說完,他起身大步走出了書房。
平俊糾結的想了想,爲了保住小命,還是不要插嘴好了。
卧室有了屬于她的回憶,那天的纏綿悱恻,她柔軟的身體,稚嫩生澀……
身體硬的發疼,唯有夏秋涼才是解藥,沒有她,他又回到了曾經的行屍走肉生活。
都森系躺在床上,身體蜷縮在那裏,受傷的手掌緊攥着發疼的心髒。
隻是想要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道也有錯?